“這世上我惟一需要懇求寬恕的人不是你。”她冷冷地看著他,“這異也不是你的太子府,沒有人喜歡看到你在這裡抖太子威風。”
“若你的話也代表福雅王叔的意思,那麼,你替他記住,我一樣會讓他記得這一次他對我汙辱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彌清挾怒而去,漠塵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從她遇到福雅的那天起,她的眼中和心裡就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了。
她必須趕快休息,因為福雅需要她的照顧,她不能讓他失望,他是她惟一需要懇求寬恕的人。用一生的時間,懇求他的寬恕。
漠塵與彌清的交惡原原本本地傳到福雅耳裡。
福雅微合著雙眼,嘴角噙著笑,聽完最後一個字的陳述之後讚許地嘆息道:“不愧是我的漠塵,那一巴掌打得賈在好。”
“太子殿下的人馬已經出了幽州城,返回京都。王爺,是否要追?”燕生問道。
“不必。你知道我並不想讓他死,否則他就不會平安地在幽州城裡度過這幾天。”福雅淡淡道:“皇兄奪走我的天下,我要讓他付出的代價不是簡簡單單的喪子之痛。彌清既然已經開始為漠塵迷失了神智,這便是計劃真正開始的第一步,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的痛苦,而這種痛苦會漸漸地席捲京城內所有的皇子。”
“綠裳已經成功取得瓊名的信任,現在京城內三皇子和歌女綠裳的愛情故事傳得沸沸揚揚,皇兄大概也正為了這件事焦頭爛額吧?正雄也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該是墨荷去京城的時候了。”
燕生望著他蒼白的俊容和唇角那一抹得意的笑,緩緩問道:“王爺,若想讓太子殿下為了郡主達到神魂顛倒的地步,只是現在這樣還是不夠的。”
“當然。”
“那麼,王爺是否也準備讓郡主做出和綠裳墨荷她們一樣的犧牲?”
燕生的話讓福雅的雙眸忽然張開,直勾勾地看著他,“說清楚你的意思。”
“綠裳以琴聲和才藝使得三皇子為之傾倒,夜夜留宿在臥雲閣。墨荷也將做為方尚書給五皇子的贈禮送入五皇子的府邸,她早晚也會是五皇子的女人,那麼郡主……”
“漠塵不需要做那樣的犧牲。”福雅的聲音忽然冷冽下來。“她不必做太子的女人。”
“但太子對她卻像是志在必得,而且,如果郡主真的委身給太子,豈不是可以讓太子陷得更深?”
“我的漠塵不會做人盡可夫的事情。”福雅的眸光寒得如冰刃,“她能犧牲到哪一步我很清楚。她是我的!無論是你,是太子,還是天下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王爺,屬下只怕到最後真正陷落下去的人不是太子,而是您啊!”燕生掙扎著終於喊出這句話。
福雅渾身一震,但他強勢而執拗地冷笑一聲,“即使真的如此,我也不會將她拱手送入別的男人懷抱。燕生,你記住,傷了她就是傷了我,我不管你心裡有多麼憎恨和厭惡她,都必須把你的憎恨和厭惡收起來,恭敬而忠誠地面對她,就像面對我一樣,你明白嗎?”
燕生掙扎而痛苦地扭曲了五官,垂下頭,久久之後,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是,屬下明白了,從此會以自己的性命加倍地保護王爺和……郡主的安危。”
福雅再度闔上眼,右手輕輕蓋在自己虛無的左肩之上,疼痛之後他總像是有種幻覺,彷彿這條左臂還在,沒有失去。
只有當他想用雙臂擁抱漠塵的時候,才恍然醒悟自己真的再也不會有像以前那樣強悍堅固的臂彎了。
但是,這又何妨呢?如今她比以前更加倍地依戀他、信任他、忠誠於他、迷戀於他。
這便夠了。
第五章
一晃又是三年。
漠塵坐在窗邊,靜靜地託著腮,像是看著窗外那一對跳來跳去的小鳥,又像是在出神。
忽然間有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她眼前,對她微笑著擺擺手,“漠塵,別發愣了,出來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她回過神,走到門口,很自然地抱住福雅的腰。三年過去,他的傷口早已癒合,身體也習慣了失去一臂之後的不便,但是這已經是她的心結,所以這三年裡她越來越沉默,因沉默而顯得更加冷漠,除了長長久久地凝視著他以外,她很少做別的事情。
今天,他說要帶她去踏春,他的心情像是特別地好。
“有什麼喜事嗎?”漠塵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雖然他向來顯得心情很好,但是這一次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種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