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他。”福雅說。
漠塵一直沉默,此時輕聲問道:“你真的不去了?”
“那裡的人侮辱了漠塵,我怎麼可能留在那裡,對不對?”福雅摸摸她的臉頰,鐵青的臉色稍霽,“漠塵還生氣嗎?”
她搖搖頭,“沒有你生氣。”她沒想到福雅會為了那個討厭男孩的一句話而連打了他兩記耳光,這讓她心裡有股說不出的開心。
福雅微笑道:“我說過絕不許別人那樣罵你,所以打他只是簡單的教訓,如果有下次……”他的黑瞳中閃過一絲可怕的陰冷,“我會讓他再也說不出話的。”
“你為了我真的什麼都肯做?”漠塵攀住他的肩膀,軟軟的身子掛在他身上。
從來她都是被他擁著,或者背靠著他的胸口,這是福雅第一次認真審視她的身材。先前覺得她很纖瘦,這是常年吃不好的結果,但是現在看她這身雪白的絲絹羅衣,雖然外面還裹著厚厚的皮裘,卻依稀可以嗅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體香,這讓他的心頭劃過某種異樣的感覺。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指間溫暖柔軟的觸感讓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慢慢地跳躍起來。“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世上的男人都會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的。”
“我才不管他們。”漠塵挑著秀眉,不屑一顧地說:“他們又沒有救我,他們的死活都與我無關。”
她驕縱孤傲的脾氣讓福雅臉上的笑意更深。“好,我的漠塵只聽我的,我當然也會為了漠塵做任何事了。”
從皇城內院到他的王府有一段路,回到王府時天已經黑了。
福雅下了車,見到外面圓月當空,月華朗朗,笑道:“多美的月亮。漠塵,快下車吧,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我們就動身回幽州。”
沒想到漠塵剛剛掀開車簾看到頭頂上的圓月立刻臉色大變,縮回車裡,連聲叫道:“不!不!我不出去!”
“怎麼了?”他以為她在耍小脾氣,掀開車簾去拉她的手,“為什麼不下車?”
但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好像即將要面對很可怕的一件事,縮著身子緊抱住自己,就像是福雅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燕生跳下車轅,一拉福雅提醒,“王爺!這丫頭只怕是瘋病發了!您還記得那鴇兒說的話嗎?”
福雅一驚,再看向漠塵,果然見她的神情已經不像剛才畏怯恐懼,而是隱隱地有了不同尋常的暴戾和狂躁。
“燕生!去拿繩子來!”他沉聲命令。
“王爺,您先和屬下回王府去,這丫頭若是犯了病,只怕是六親不認的。”
“去!”福雅一個字的喝令讓燕生飛一般地衝回王府去找繩子。
福雅柔聲道:“漠塵,你先出來好嗎?不要怕,有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的。”
她悄無聲息地蜷縮著,就是死不開口。
福雅冒險重新走回車廂內,伸手去碰她的胳膊,她突然躍起身,將他撲倒在車板上。幸好因為車廂頂很低,她能撲的高度有限,但即使如此,她所爆發出的力量也與她平時的氣力大相逕庭,強得驚人。
福雅伸手一指,想點中她的昏睡穴,但是她一口就咬了過來,差點咬到他的手指頭,而她的雙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那狂暴的眼神已經不似人類所有。
他知道此時再和她說什麼她都不可能聽得進去,為今之計只有狠下心下手傷她,他的座椅廂板下常年都備有一把短匕,此時正好就在他的手邊,他一下就摸到了──
可是就當他想回手用短匕刺傷她的時候,手腕卻停在半空中,遲遲無法落下。
“王爺!”趕回來的燕生見漠塵不但撲倒了福雅,而且還要置他於死地,驚得再也顧不了什麼,一掌將她狠狠地打暈,用繩子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王爺您傷到哪裡了?”燕生焦急地檢視著福雅的身體。
福雅擺擺手,推開他,衣服有些髒,髮髻也有些凌亂,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沒什麼。他靠近被打暈的漠塵,蹙眉道:“燕生,你聽說過這樣的病嗎?”
“屬下似乎曾經聽說過什麼狼人的瘋病,但那只是傳聞,從未見過。王爺,我早說過這丫頭太危險!她現在年紀還小,力氣也小,如果再大幾歲,只怕會真的傷害到王爺的安危。王爺,她雖然是個可用之材,但實在太危險,您必須把她送走,或者保持距離。”
燕生的苦苦勸告沒有讓福雅聽進耳裡。他撥開漠塵散亂的秀髮,凝視著她那張被病痛折磨的小臉,幽然道:“不,我不會放棄她的,我不但要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