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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手按著頭上一灘血,痛暈在膨脹吹起的安全氣囊上——

第二章

“什麼?!鍾總裁出車禍了?”

一個星期後,當張秘書前來春恩花坊說要買一束花到醫院去探病,恩彤這才赫然聽說鍾雅倫出事的訊息。

她大驚失色,焦急地追問:“他情況怎樣?很嚴重嗎?”

“不太妙。”張秘書神色凝重。“他頭部受傷,頭蓋骨有碎裂,醫生替他開刀取出小碎片,清除顱內瘀血。”

“然後呢?手術失敗了嗎?”

“也不是失敗,只是不曉得怎麼回事,過了幾天,我們總裁的眼睛忽然看不見了。”

“什麼?”恩彤又是一驚。“怎麼會這樣?”

“醫生說,可能是頭顱內還有部分沒清除乾淨的瘀血,壓迫到視神經。”

“那怎麼辦?不能開刀清掉嗎?”

張秘書搖頭。“總裁才剛動過手術,醫生擔心馬上又開刀,他腦壓會承受不住,建議先觀察一陣子,希望瘀血能自己慢慢消掉。”

“所以他現在……是失明狀態?”

“嗯。”

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恩彤咀嚼著這訊息,心神震盪,雙手也顫抖著,恍惚之際,不小心讓剪刀戳傷了手指。

“唉呀,你流血了!”張秘書驚呼。

她愣了愣,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破了道口,正刺痛著。

“對不起。”她連忙抽一張面紙按在傷口上止血。

“你這傻女孩!自己受傷了,幹麼要跟我道歉啊?”張秘書無奈地瞅著她。

她愕然,半晌,嘴角牽起一絲苦笑。

她太習慣道歉了,以至於驚慌失措的時候,下意識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跟人說對不起。

“傷口怎樣?很痛嗎?”張秘書關懷地問。

“沒事,一點小傷,貼塊OK繃就好了。”說著,她找出OK繃,圈繞在自己受傷的手指上,然後繼續揀花理花。

幾分鐘後,她便巧手包紮出一把新鮮好看的花束。

“真漂亮!”張秘書稱讚。“可惜總裁看不到,不然他一定會喜歡。”

她心跳一亂。“他平常會注意這些花嗎?”

“老實說,不會。”張秘書尷尬地笑。“他眼裡只有工作,很少注意到環境有什麼變化。”

“我想也是。”她早猜到了。

恩彤悄悄嘆息,將花束遞給張秘書,後者付了錢,正要轉身離去,她忽然揚聲。“請問鍾總裁住哪家醫院?”

張秘書聞言,驚訝地回過頭。

她頓時感到臉頰發熱。“我的意思是,我想用春恩花坊的名義送一束花給他,表達我……我們的慰問之意。”

“這樣啊……噯,你不用那麼客氣啦,我們總裁根本不曉得平常辦公室的花是哪裡送來的。”

“我只是……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該問候一下,這是禮貌。”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

張秘書念出醫院名稱跟病房號碼,恩彤仔細地抄下。

直到張秘書離開許久後,她仍若有所思地捏著那張便條紙,直勾勾地瞧著,連店員跟她說話,都沒反應。

“老闆娘怎麼了?”幾個店員莫名其妙地交頭接耳。

誰也不曉得她雖然呆若石像地坐在椅子上,其實一顆心早飛得好遠好遠,飛往某個她一直覺得高不可攀的男人身上——

“你的眼睛看不見。”一道啞沈的嗓音,在他面前闡述著顯而易見的事實。

所以呢?

鍾雅倫譏誚地抿唇。“奶奶的意思是,我應該讓出總裁的位子嗎?”

從失明的那天起,他就有預感他會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東西,果然,今天他奶奶就帶來殘酷的現實。

“你不讓行嗎?”鐘王鬱華嘆氣。“醫生說,至少要幾個月時間,才有可能評估是不是還要再替你動手術,開完刀後,可能又要幾個月時間,你的視力才能完全恢復——公司不可能這麼長時間沒有一個領導人坐鎮。”

“那奶奶呢?”

“我老了,雖然暫時能用董事長的名義在公司坐鎮,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經沒辦法負荷太大的工作量,這是你們年輕人應該做的。”

鍾雅倫默然。

其實無須奶奶多言,他也早在腦海衡量過情勢。要不是他父親與叔叔同時在一場飛機失事中過世,他不可能那麼快坐上總裁大位,而他的幾位堂兄弟也老早對這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