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了要第一時間彙報訊息。
第二天上午就去參觀CERN,也就是歐洲粒子物理研究所。薄二等比學生們還興奮得多,不停要導遊介紹拍照,抽空才告訴學生們粒子物理是一門多麼美麗的學問。
歐洲人可能是為了體現自己的人性化,要開放大型強子對撞機給楊景行這群東方孩子參觀,並安排了導遊工程師講解。
站在對撞機那巨大的核心部位前,薄二等像土著看見圖騰一樣,充滿敬畏和感激的朝拜,聲音都發抖了,教育楊景行:“好好看看,這不比法拉利激動人心麼?”
楊景行點頭表示同意。
薄二等又開始說什麼黑洞蟲洞,譚東突然蹲了下去,做個終結者的姿勢:“我來自未來。”如願以償得到幾個女同學的嘲笑。
夏令營導遊給學生們翻譯:“今年大部分來這裡參觀的人都沒有你們這樣的好運氣,因為LHC之前一直在檢修,今天進行的是希格斯玻色子實驗。”
楊景行正要舉起相機拍照,突然覺得眼前瞬間一陣炫白……
意識恢復後,楊景行發現自己置身一片漆黑,他又做了個睜眼的動作,可還是漆黑。驚慌中的第一反應是要伸手摸自己,可惜,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從大腦發出去的動作指令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回饋。
恐慌之後,楊景行發現黑暗中的自己什麼也感覺不到,好像沒有軀體,沒有呼吸,周圍也沒有空氣,沒有溫度……唯一擁有的就是意識,還能夠思考。
難道自己死了?只剩下一個可憐的靈魂漂浮在無盡的黑暗中。楊景行的意識絕望傷心。
過了好久,用意識來感覺大概是幾天吧,楊景行猜想自己多半是變成了植物人,因為冷靜後的他不相信所謂的靈魂。
真不甘心,自己還年輕,卻就這麼變成了植物人!發生了什麼?對撞機爆炸了嗎?楊景行想象著母親會傷心成什麼樣,而自己,只能在心裡流淚。
多想活著啊!以前楊景行一直不明白人為什麼活著,現在他知道了,人活者,就是為了活者,活著比什麼都好!
活著能吃能睡,能說能笑,能哭能罵……活著有朋友,有親人,有女生……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幾個星期或者幾個月吧,楊景行開始承受孤獨的折磨。
僅存的意識也期盼著發達的醫學能早日把自己這個植物人救醒,讓他重見天日,免受折磨。楊景行要等待,可惜這種等待卻沒有盡頭,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大概一個星期都過去了……他依然就是個可憐的靈魂漂浮在無盡的黑暗裡,不用睡覺,不用呼吸……
現在,可能一年過去了吧。楊景行想讓自己的意識瘋掉,最好變成一個徹底的蠢貨,就不用受思維的折磨了。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監獄裡的犯人那麼怕被關小黑屋,實在太痛苦!
多麼想念啊!想念母親的嘮叨,父親的責罵,爺爺***疼愛。朋友們,你們好嗎?還說要去同一個城市讀大學的。劉苗,夏雪,說好暑假要一起去游泳的,你們來看我了媽?我現在在哪裡?回家了嗎?爸爸媽媽,你們別傷心……
不甘心,實在不甘心!楊景行在無盡的黑暗中嘆息,傷感……很久以後,偶爾也想笑一下……伴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一年,兩年,十年……無限漫長的孤獨……
多少年過去了?父母還健在嗎?自己也老了吧?該壽終正寢了!醫學不進步,安樂死也好啊!難道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做錯什麼了,這麼懲罰我!
又一天,楊景行突然來了點精神,覺得自己應該想點高興的事情。幸好植物人的記憶力出奇的好,生前的點點滴滴一絲都沒流逝。
雖然這幾十上百年把能夠回憶和猜想的都想了無數次,但還是再次開始無數可能中的一種:如果自己不出事,下半輩子會怎麼活?會娶一個什麼樣的老婆?生女兒還是兒子……怎麼樣活著,不算白來世上走一遭?
正意淫著,楊景行的思維突然被嚇了一“跳”。白色?那是白色麼?為什麼會有白色?好像就是在眼前一瞬而逝!看見的還是錯覺?早忘記視覺和錯覺是什麼了!
這個變化,對於習慣了幾十甚至上百年虛無的楊景行來說實在太大了。又害怕又狂喜的希望再多來一些。
楊景行沒有失望,在他意識的那沒有方向和角度可言的“視覺”中,出現了白色,接著還有紅色,綠色,橙色……好豐富啊!
那些顏色出現了又消失,好像消失在自己的意識裡,可後面的還連綿不絕,最後,那些光交織成了DNA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