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田螺姑娘。為自己心愛的人洗衣做飯,對田螺姑娘來說,是一種幸福。一輩子,要碰上一個這樣的農民,是很難很難的一件事呢。”田籮看了身邊的人一眼,也學他一樣在桌子上託著腮幫子。
“是嗎……”尤殿把角度轉了轉,盯著田籮:“姐,你呢?也會為了愛情這樣麼?”
田籮笑了,覺得他像個裝大人的小鬼。她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還沒遇到這樣的農民。但是,如果有一個人,我願意一直照顧他,一直包容他,從來不會因為他做了不好的事而生氣,那應該就代表著我愛他吧。”田籮看著窗外的星星,默默的呢喃。
“哦……”尤殿像小大人一樣的點著頭。“姐,好像你也沒生過我的氣。”表情深沉得讓田籮一樂,伸手在他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一刮:“得了,別嚇兜圈子。休息夠了吧,把剩餘的幾何題做完。太晚了我還得回家呢。”
隨著期末的臨近,話劇排練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收尾階段,每個演員都抱著一股緊張情緒,加班加點的操練。田籮因著要給尤殿當家教,連續逃了兩次加練,到第三次,被演農民的大師兄給逮了個正著,板著臉把她給拖回排練場裡。田籮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低著頭陪著笑臉,乖乖跟在大師兄屁股後頭,話沒敢多說一句。正拐了彎要往禮堂走,碰巧遇上尤殿到高中部找她回家補習,她一邊手給大師兄拖著走,一邊只能回過頭來向尤殿使眼色,讓他純粹當沒看到她,自己先走。尤殿倒彷彿不通氣的主,站定了,先盯著大師兄拖著她的手看了好一會,才順著她的表情,眯了眼,完全不理她打的眼色,大聲嚷嚷:“田籮,你幹嘛去?”
聽得後頭有人喊田籮,本來一肚子氣拖著她的大師兄回過頭,一看是尤殿,也不好下什麼重話,只好潺潺的,半天抖了一句:“尤學弟,田籮今天無論如何得上臺,要麼你看我們排練去?”
田籮在大師兄後頭瞪大了眼,拼命衝著尤殿搖頭。這小子彷彿盲了似的,完全沒看見,很大方的點了頭:“成。去看你們排練。”
大師兄估摸著也沒料到尤殿會答應。一時之間情況變得非常詭異。
排練開始,全場清場完畢後,除了工作人員和演員,臺下就剩下一枝獨秀的初中部尤殿學弟。白瓷的精美臉蛋,漂亮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笑,坐得自然而筆直。完全感覺不到旁邊不時飄來的學姐們打量的眼光般,很認真的盯著臺上對戲的田籮和農民。時不時與身邊的學姐插上兩句話,問幾句無關緊要的問題。
排到了中段,有演地主婆的學姐對完了戲,坐他旁邊,與另一位學姐嘮叨:“瞧大師兄跟田籮演的那火花,所以導師早說了,這戲沒有大師兄搭,根本演不出這感覺。”另一個笑著接話:“就是。瞧那火花蹦的,精彩啊。本來大師兄說是高三課業重,怎麼勸著都不演來著,還是田籮學姐有辦法,一說自己演田螺姑娘,大師兄自動送上門了。”
一旁尤殿聽著這話,本來看戲看得好好的,突然胸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鬱結。再坐下去仔細觀察,中途有不需要田籮上場的場次,田籮眼也沒往這邊瞄,盡盯著眼前的農民打轉,無論自己怎麼瞪她,她愣是沒發現。胸中鬱結不由得更勝。忍到後半場,田螺姑娘病了,農民在她床前,擔心得茶飯不思,握著田螺姑娘的手,兩人做深情對望。尤殿頓時覺著一股煩躁油然而生,再沒法忍,站起來就走了出去。臨到門口,還是回頭望了一眼,結果臺上兩人繼續深情對望,田籮小姐更是根本沒發現他大少爺鬧脾氣。
(7)
那一夜,田籮睡得及其不安穩。期間醒過幾次,想要喝水,都被身邊的人纏著起不得身。最後終於睡過去,天還沒亮又醒了過來,一看時間,知道再不起床鐵定完蛋。今天週日,家裡老兩口又都留在本城沒去外地,一準大早起了晨運,折騰早餐,發現她混在外頭徹夜不歸,渾身酒氣,鐵定疑心盤查。
一個激靈,田籮頓時覺得腦袋清醒不少。好在前一晚吐乾淨了才睡下,也沒宿醉頭痛。於是趕緊拾掇拾掇,還刻意放輕了動作,深怕把身邊的公子哥給鬧騰醒了又得一番折騰。好在大少爺只是翻了個身,微眯著眼模模糊糊問了一句:“去哪?”聽田籮答“回家。”便再沒糾纏,立刻又睡死了過去。估計確實是累著了。田籮微微苦笑,揉揉自己痠疼的腰,盡力穩著步子出了門。
出得小區門口,正巧碰上熟人的車子往小區裡開,一看便是跟她一樣一夜未歸臨晨裝好人的主,天未亮,寒氣重,此時不搭免費車真是對不起父老鄉親。田籮也顧不得周身痠疼,趕緊跳上前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