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和牌。
但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聽牌,按照規矩,賠三家。
原先贏的錢,這一盤便輸了出去。
什麼都不再剩下。
原來先前贏的,都是虛無的華麗。
輸得太慘了。
見時間不早,加上來了客人,另兩名阿姨便告辭回家。
溫媽媽做了飯,我們四人一起坐下吃了起來。
席間,溫媽媽開始講溫撫寞與安馨小時候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說得無意,我聽卻有心。
但眉梢眼角還是浮動著笑意。
很是虛偽。
自然是要偷眼檢視安馨的相貌。
遮掩不住的明眸皓齒,微笑時,露出清淺的梨渦,頓時傾倒滿室春色。
整個人,像是深谷的幽蘭,靜靜地散發著高貴的香氣。
舉手投足之間,有種柔軟的自信,但在骨子深處,有種清冷。
男人渴望得到的女神,女人傾羨的妖孽。
飯後,溫媽媽拿出了溫撫寞小時候的照相薄給我們欣賞。
幾頁之後,出現了溫撫寞與安馨的合照。
記得當時年紀小。
照片上的安馨是穿著連衣裙的少女,正在作畫,而她的身後,稚嫩俊秀的溫撫寞則伸手撫摸著她那一頭隨風飄揚的柔順的發。
眼神中,浸滿愛慕。
我邊聽著溫媽媽口中的趣事,邊看著照片,吃吃地笑著,笑到最後,嗓子都有些沙啞。
再坐了會,我起身告辭。
溫撫寞自然也跟著,要送我回家。
我不能推辭。
於是,我們一起在路上走著。
當時已經是秋天,天地間一片肅殺。
晚間,氣溫驟降,涼風一吹,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溫撫寞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罩在我身上。
可是沒有用,那份冷,是從身體內傳出的。
我們一路上,就這麼沉默著。
終於,來到了我家樓下。
我說,我到了,你回去吧。
正要走,溫撫寞拉著我,道,食色,你最近怎麼了?
我璀璨地笑,說,我最近便秘啊。
溫撫寞當然不會相信,他手上用力,道,食色,我們和好吧。
我垂頭,那笑容掩在了黑暗中,我低聲問,溫撫寞,我去把頭髮剪短好不好?
他怔了怔,問道,怎麼忽然想剪短頭髮呢?
我不爭氣地哭了,眼淚滴在手背上,黏黏的,我說,我不想成為安馨的影子。
溫撫寞的眉頭輕輕一顫,好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整個人都怔住了。
看見這一切,我心中最後的僥倖也化為煙塵。
但我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我直視著他,雖然當時眼睛已經被淚水矇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還是直視著他。
我問,溫撫寞,當初你之所以要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有一頭和安馨一樣的頭髮是嗎?
我說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慌亂。
他的手,將我捏得很痛。
他說,食色,你聽我解釋。
我仰著臉,任由淚水在上面流淌,嘴角的笑意卻按也按捺不下去,我說,我聽的,撫寞,我才不會像偶像劇裡演的那樣,捂住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然後跑掉。撫寞,你說吧,我就站在這裡,我聽你的解釋。
溫撫寞的手,攥得我很緊,他說,食色,開始時,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我還是笑著,但心內,有什麼東西,咔嚓一聲,裂開了,接著,腥熱的液體開始湧出。
但我答應過溫撫寞,我一定要聽下去。
他說,但和你交往之後,我慢慢清楚你不是她,你是寒食色,而我愛的,也是寒食色,不再是安馨。
我無意識地點點頭,無意識地說道,嗯,我相信你。
但溫撫寞不相信,他將我一把抱著,說,食色,你別這樣,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他的手在顫抖。
我想,他還是在乎我的。
我推開他,說,撫寞,我現在心裡很亂,我想我們之間先靜一靜。給我段時間,讓我把這一切理清楚,好嗎?
溫撫寞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他尊重了我的決定。
他說,食色,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