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傷了先生!”
文洹怔怔地看著指尖泛起霹靂雷光的韓煜,神色逐漸凝重,到最後幾乎含了些許恐懼:“韓煜,他是晉海第一魔修韓煜!”那個一百年前就能與自己的父皇敖驥相抗衡的可怕男人。
風佑忍不住看了文洹一眼:“你認識他?”
文洹雙眉緊皺,沉默不語。
韓煜指尖的雷光一點點滋長,從透明變成幽藍,目光不再看曲臨淵,轉而望向昏沉不醒的夏翎,刻骨的傷痛在他眼中一點點蔓延:“你終究還是騙了我,一次又一次。”
等到她求救而欣喜若狂的自己,一次又一次承諾帶她來尋找曲臨淵的自己,以為終於能重新開始的自己,就如愚蠢的傻子般由著她戲耍。
“曲臨淵,放開你的手。”韓煜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燃燒的赤紅,緩緩道,“我不想在她面前大開殺戒。”
曲臨淵連頭也未抬,細微的靈力緩緩輸入夏翎體內,冷然道:“她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是,也必然是你強迫的。我自會救她,不惜一切代價,卻與你沒有半分關係。”
曲臨淵此話一出,路遙望著眸光驟然一暗的韓煜,心頭大駭,真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少爺你居然還挑釁!還如此囂張地挑釁!您怎麼就不看看眼前站的是誰呢!您自個兒活得不耐煩了,難道還想讓咱這一芥子空間的人陪葬嗎?
韓煜突然收了指尖雷光,嘴角微翹,露出萬分溫雅斯文的笑容。他的五指微微伸展,手腕上暗黑色的紋理若隱若現。眨眼間,一把黝黑長薄,渾身散發出濃烈陰邪之氣的長劍已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
“看來沒什麼好說的了。”韓煜的神情悠然如閒庭信步,聲音更是溫潤中略帶靦腆,“在她甦醒之前,我會讓一切圓滿結束。”
穆浮香陡然跨上一步橫在窗前,恰恰遮住身後的夏翎和曲臨淵,俏臉森寒道:“想殺先生,得先問過我們!”
這一次,風佑沒有再阻止穆浮香,而是將自己的劍也拔了出來。
文洹的手緊緊地按在胸前,呼吸吐納,站在風佑身側,臉色有些蒼白,神情卻異常堅定。
鳳佑眉梢微挑,輕笑道:“韓前輩以為,憑著強取豪奪、囚縛禁錮就能將夏翎留在身邊嗎?今日你若殺了我們,殺了先生,能保證她一輩子不會知道真相嗎?”
韓煜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半晌才輕嘆道:“若是除了強取豪奪、辦縛禁錮再也沒有辦法將她留在身邊,迫不得已也只能如此。抑或,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永不離開我,我便饒過你們性命,如何?”
風佑臉色僵硬,一口血差點兒噴出來。生平第一次見識到,原來人還能無恥到這等地步。被這種人愛上的夏翎,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
曲臨淵粗略檢視了一遍夏翎的身體狀況,一時竟未能判斷出她為何會昏迷不醒,心中不由得焦慮不安。他不願應付眼前的情況,抱起夏翎,轉身便朝左側的藥房走去。
韓煜手腕微動,一個劍光呼嘯而去,卻在中途被另一道劍光迎面接上,只聽“轟隆”一聲,那張方才還躺過夏翎的大床瞬間粉碎,棉絮散了一地。
藥房昏暗的光線下,一個人影緩緩由模糊轉為清晰。那是個身穿粗布麻衣,外表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男子。他的手中握著把呈蛇形的奇怪武器,面容冷峻青白,猶若厲鬼。
如果此時夏翎醒著,一定能認出來,此人正是三百年前在破碎虛空中擊退慕容邢的影鬼木成修——曲臨淵當日信口冒充的名字。
“木前輩,你可出來了!”路遙撲到男子身邊喜極而泣,“我還以為少爺要被殺了呢!我說韓前輩,三百年前怎麼說我們少爺也從慕容邢手中救過你一命,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韓煜漫不經心地笑道:“百年前,曲醫神想要木冢銀沙,韓某冒死闖龍域取來。六十年前,鳧巒帝國黑剎七影圍攻曲家,也是韓某接到訊息前來解的圍。我與你們曲家向來是恩怨兩清,從不拖欠。不知在下還欠了曲醫神什麼?”
路遙頓時語塞。不得不說,這些請求少爺並不知曉,一切都是自己接洽聯絡的,所以最沒有資格說韓煜恩將仇報的,就是他。
“我最後說一遍。”韓煜執劍向前,連看都未看木成修一眼,赤紅妖豔的光芒在他墨黑瞳眸中跳躍閃爍,“曲臨淵,將她還給我,別逼我大開殺戒!”
曲臨淵眉頭緊皺,緩緩回身,俊秀面容上寒霜一寸寸凝結,終於鬆手將懷中的女子遞向木成修,寒聲道:“她本就不是你的。韓煜,你當真以為血魈魔體凝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