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話啊!”二公主又急又兇,“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說出來,好讓先生為你醫治!”
醫治二字讓夏翎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一雙冰涼的手猛地將她攬進懷裡。那個懷抱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不顫抖,不奢求,卻充滿了絕望的淒涼。
“阿修,你怎麼樣?”夏翎連忙回抱住他,雙手撫摸他的身體,當指尖觸及到□在外的肌膚,那種如死物般的冰涼,讓她無可抑制地顫抖,“阿修,你……你不會有事是不是?”
曲臨淵將臉緊緊埋在她頸項中,無聲道:“痛不痛?夏洛,你痛不痛?”
“不痛,真的不痛!”夏翎連連搖頭,如安撫孩子一般抱住他,還將袖子挽起來,讓他看因為回陽訣治療而早已消失的傷痕,“最痛不過魂魄歸位的剎那,筋骨撕扯肌肉斷裂,一眨眼的功夫,我連痛都來不及感受,就被你救了。阿修,你呢,你痛不痛?”
曲臨淵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另一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聲音嘶啞顫抖,幾乎無法相信那是他在說話:“夏洛,我實現了所有人的願望,卻偏偏背棄了你。可是,你不要恨我,唯有你不可以恨我,好不好?”
“我怎麼可能恨你?”夏翎抱著他輕聲道,“我為什麼要恨你?就因為你耗盡了心血卻沒法送我回去?阿修,你別開玩笑了!那是命運弄人,是我註定的結局。你可以讓我不要失望,不要難過,為什麼偏偏讓我不要恨你?”
曲臨淵的身體越來越冰冷,到最後終於無力地軟倒在夏翎懷中,可他的手卻固執的抓著夏翎,不讓她鬆開:“我不管!夏洛,我不管,你答應我不恨我,不離開。”
夏翎用汗溼的雙手去觸控他的臉,那是怎樣的觸感啊,彷彿倒在她懷中的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個冰晶雕琢而成的塑像。
她的眼眶無法遏制的溼熱,滾燙的淚水一滴滴滑落,卻又被她迅速擦去。她緊緊握住曲臨淵的手,十指相扣,骨節相抵,用力地手背青筋暴起:“我答應你。阿修,我答應你。”
直到確信曲臨淵沉沉睡去,陷入輪迴太虛境中,夏翎才鬆開他的手,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風佑憂心道:“夏翎,你的傷真的全好了?”
夏翎點點頭,朝著風佑站立的方向走了兩步,腳下卻猛地一個趔趄,離她更近的二公主一把扶住她,嫌棄道:“你是白痴嗎?腳下有塊石頭都不知道,走路不看路的啊?”
“風佑,浮香,夏衡……”夏翎扶著二公主的手站直血跡斑斑的身體,嘴角微掀,露出一個苦笑,“我好像,看不見了。”
“什麼?!”
風佑一個箭步衝過來,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搖晃,沒有光澤的瞳眸如死水般靜寂,泛不起一絲漣漪。風佑腦中轟一聲響,猛地拽起她衣領,幾乎是用吼的:“夏翎,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翎被衣領掐住喉嚨,又被高她半個頭的風佑拖起,臉色都漲紅了,聲音斷斷續續:“風佑,你別吼,不要把阿修吵醒……”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擔心別人?!”
夏翎拍撫著風佑顫抖的手,輕聲道:“眼睛瞎了,我可以用神識代目,再不然等阿修恢復了,他也一定有辦法醫好我。可是回陽訣……那是一種無視空間領域,突破人神極限的法術,每發動一次,就要施咒者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那種反噬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風佑,你能想象嗎?阿修他每救一次他人,自己所要付出的代價?”
風佑緩慢鬆開手,夏翎喘了口氣,搖頭道:“我聽阿修說過,輪迴太虛境是一個將人心底最負面情緒和經歷反覆重演的地方,回陽訣施用越久,那種痛苦就越刻骨漫長。而人心都是脆弱的,一旦沉淪在那樣的痛苦中絕望放棄,那麼此生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啊——!”二公主猛地捂住嘴巴,聲音帶上了哭腔,“先生他不會死吧?”
“不會!”夏翎咬著牙,閉起眼,一字字道,“那個白痴,以為自己欠了我良多,所以,他不敢死!”
風佑吐出一口氣,正要說話,忽然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大地劇烈震盪了幾下。
“發生什麼事了?”夏衡驚慌失措地叫道。
風佑望著火光沖天的遠處,低聲道:“那好像是我們入迷蹤嶺的方向……”
文洹走到她身邊,皺眉道:“佑兒,你說這震盪聲像不像驊韶國的霹靂彈爆炸?”
“糟糕!”風佑臉色大變,厲聲道,“守在迷蹤嶺的將士被襲擊了!”
她唰地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