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有的人很希望在她臉上看到失意沮喪和愁眉苦臉吧。
可是,她的臉上卻一直噙著淺笑,絲毫也看不出有廢黜了皇后的陰影。
當華神醫看到流蘇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太醫館的時候,他愣了——
他還以為她不會來了,畢竟昨天——
“華師傅,我來了,今天要學什麼?”流蘇挽著袖子走了過去,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今天就學認藥材吧,這裡是書,這些是一些基本的藥材,您先照著看……”
華神醫將一些藥材分擺好放在流蘇的面前,又遞過一本書。
“好。”
流蘇什麼也沒有說,只對著書,認真地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她拿起幾片藥材問道,“華師傅,這個是天麻,對嗎?”
“不是,是車前草。”
“哦,那這個呢,是白芷嗎?”
“不是,是杜蘅。”
“哦,呵呵,那這個呢?是蘇紫嗎?”
“不是,是紫蘇。”
“這個是何首烏嗎?”
“不是,是茵陳。”
“這個是仙鶴草嗎?”
“不是,是紫蘇。”
“皇上的龍體沒問題是嗎?”
“不是,有問題。”
“……”
頓時,空氣凝固了。
話一出口,華神醫便愣住了,流蘇放下手中的中藥材,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果然是有問題?”
“不,沒有問題,是您設了個圈套,讓我不小心跳進去了,我的心思放在這藥丸上,沒有注意您的圈套。”華神醫說道。
“哦?那為什麼我前面問你藥材的時候,你一點也沒弄錯呢?”流蘇眯著眼睛,緊盯著華神醫,試圖將他的謊言揭穿。
“您真的想多了,皇上沒有任何問題。”華神醫平靜地說道,確實看不出在撒謊——
“可是……”
“難道您希望皇上龍體有恙嗎?”
“我……”
“皇上沒有問題,您不要多想了。還有,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您說一句,帝王無情,紅顏未老恩先斷這樣的事發生在皇宮裡,並不稀奇……”
“好吧,我不管他是不是變,我只管……”
“華神醫……”
突然,一個清寧如許的聲音插了進來,回頭一看,一襲白袍的逐堯皇站在那,神清氣爽,臉上還含著淺淺的笑,那雙眼睛卻並未曾看流蘇。
他的身後跟隨著小寶和薛瀾。
“給皇上請安。”
華神醫躬身上前,流蘇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華神醫,朕找你有要事。”
“是。”華神醫走上前去。
逐堯皇轉過身,離開了太醫館。
至始至終,沒有和流蘇說一句話。
情意,蕩然無存。
流蘇站在原處,看著他消失,然後跌坐在椅子上。
“華神醫,無論如何要對流蘇守口。”
太醫館外,逐堯皇凝聲對華神醫說道,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起。
“是。”
“流蘇主子,流蘇主子……”
流蘇剛回到華清殿,一個急促的聲音伴著急匆匆的腳步闖進華清殿來。
“怎麼了?”
看到左穆急得雙眼發紅的樣子,連忙站了起來,問道,看樣子,是逐野瞳出事了。
“十三爺快把酒窖裡的酒喝完了,不給他喝他就發脾氣,外面都快急死了,沒人管的了他!卑職只好來求皇后……求主子您了。”
流蘇被廢皇后的事情,等於是昭告天下了,左穆一大早就知道了。
“喝酒?!還快把酒窖裡的酒喝光?!他不要命了,不要他的腿了嗎?”
流蘇聽了,拎起裙子,一邊隨左穆往外走去,一邊罵道。
她來不及為自己悲哀,就要趕著去看逐野瞳了。
左穆一聽,心裡竊喜了一下,主子還是關心十三爺的,十三爺或許還有希望,這不皇上都做了薄情人了麼?
“備馬,去十三王爺府!”
流蘇下令道。
“主子,不用了,我趕了馬車來,就在北門那。”
“好,快走。”
流蘇說道,跟著左穆往北門那邊跑去。
身體有傷的人是不能喝酒的,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