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沉思之時,鬼道章兆生卻突地陰笑一聲說道:
“和尚,你當真就此舍我而去?”
狂僧俯首並未答話,鬼道嘿嘿冷笑一聲又道:
“這就是和尚你素日所說的道義?”
狂僧聞言全身顫抖,似頗激動,但卻仍未開口。
鬼道鬼哭一聲,恨恨說道:
“和尚,你休聽這個獨眼醜鬼的鬼話,難道憑你我兩個人的功力,闖不出這雙井寺去?
和尚,你去……”
狂僧倏地轉身,極為減摯地說道:
“道兄,休說憑你我二人,再多幾個像你我這個樣子的人物,這位前輩設若要想留下你來,你就休想能夠妄動一步!
道兄,今朝之事你所目睹,耳聞,明覺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你我十數年朝夕相共,道兄應知明覺性格,我願承攬過往種種惡行的後果,但卻無法代道兄負起淫惡罪行。
這位前輩,乃當代第一人物,適才你曾親耳聽到,喻令明覺不得妄言,但有幾件昔日武林中事,明覺願與道兄一談,道兄聰慧過人,至時自知前輩何……”
明覺話未說完,曉眉姑娘卻介面說道:
“和尚你可以走了,設完的話我替你說吧。”
明覺看了那位醜陋人物一眼,合十答道:
“女施主,可能容我再與道兄盡最後一言?”
曉眉姑娘微然蹙眉說道:
“好吧,不過這個東西卻不像你,他非但不會感激你的好心,恐怕早巳恨你入骨了!”
“貧僧理會得女施主之言,俗話說‘但求無愧我心’,是故貧僧有言當盡,至於道兄是否知悔知過,恩我仇我,貧僧就不去想它了。”
他說到此處,轉對鬼道道:
“道兄,這位前輩,素以仁厚節義為天下人敬,道兄雖然惡行甚多,前輩雖雲必將誅戮,然事在人為,設若道兄誠心改悔,明覺認定必有自新之路,望道兄三思,言盡於此,明覺今向道兄拜別!”
說著他果真向鬼道合十一禮,不再停留,大步走向寺後而去。
鬼道卻陰森地獰笑連聲,對著狂僧的背影說道:
“賣友求生的賊禿,你永遠記住,章兆生三寸氣在,你有生之日,都是還此怨債之時。”
明覺霍地停步,緩緩轉身回顧了鬼道一眼,可惜鬼道和他相距已遠,看不到明覺的神情,和那滴流著淚水的雙目。
咳!明覺終於深沉地嘆息了一聲,猛然頓足,飛縱而去。
明覺走後,曉眉姑娘手指鬼道冷冷說道:
“你傷勢如何,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鬼道狡獪成性,他竟然沒有聽出曉眉姑娘言下之意,曉眉姑娘心性仁慈,雖遭殺家之痛,卻非極端之人,她因為明覺行前,曾有暗示鬼道悔過自新必可重生之言,才有心地問及鬼道,有話說否。
不料鬼道一心在想逃生的打算,聞言立即冷哼一聲說道:
“話自然有,你這丫頭能夠作主?”
曉眉姑娘看了那位醜陋的人物一眼,那人含笑對她點了點頭,曉眉姑娘暗自欣喜,她認為鬼道真肯改悔往非,而向自己求恕的話,她如今有權代那醜陋的老人家承諾—切事情了。
因此她立即對鬼道說道:
“說吧,我可以作主。”
“適才那個醜鬼曾說,要你這丫頭與道爺互搏一掌,而定生死,是真。”
曉眉姑娘已知鬼道習性惡毒,永難改悔,聞言冷冷地說道:
“不假!”
“誰要萬一不幸而死,那是命了?”
“章兆生,事到如今,你怎地一點羞愧知恥的心意都沒有?”
“丫頭你少羅嗦,答覆你家道爺的問話。”
“哼,你要如此存心,是死定了。”
“一掌之後,你家道爺設若末死,自應……”
“我明白你意思,章兆生,互較一掌之後,你要不死,絕對無人阻爾去路,任你逃生。”
“好,那麼丫頭你就動手吧。”
說著他立即起身,大踏步走上了長廊。
曉眉姑娘再次冷哼一聲道:
“你的傷勢不礙動手?”
“道爺的傷勢無礙對敵,尤其是一掌之搏?”
“那就好,咱們互立彼此舉手可及的地方。”
鬼道兇目一霎,陰笑著問道:
“舉手可及的地方?你是說臂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