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等,尤令歐陽易不解的是,暗中這個對手似乎和自己仇恨甚深,是故他不能不改變一切既定的安排。他並沒將章性初看作強敵,但對適才身穿紅衫計誘自己追躡不捨的那人,卻深具戒心並驚詫萬分。
歐陽易適才雖在極端匆忙之下只擊出一招,卻已認出那紅衫女子,是位年紀很大的老婆婆,武林中江湖上,年已古稀,身懷罕絕武技,經見皆廣,而敢和自己為仇作對的女人,他深知僅有一個,不過……
他自認和那個心中所疑的人物,絕無恩怨,但是萬一果系此人,那卻必須要妥善並全力地應付未來一切事故才行,因為對方非只本身功力已然無敵,遇事更是夫婦相佐,自己雖然不懼,但卻難操必勝之券。
故而他決定調轉八十靈燕,以備萬一,並且要很冷靜地仔細思索一下各種可能發生的問題,免得弄巧成拙。
當他迴轉蓉城這所臨時住宅之後,立即將紅燕十三騎及紅衣三女僅剩的一個,喚到前廳,下諭十三騎即刻準備動身,執藍燕金令,調集八十靈燕,沿蓉城去峨嵋路上候諭差遣。十三騎無言地施禮退下,前廳只留下了紅衣三女所餘之人,歐陽易坐於椅上殘眉一插,獨目閃光,沉聲說道:
“你們洛陽三鳳,已有二個背叛了老夫,你是三鳳中的大姐,按說我不必多問,理應立刻處治……”
洛陽三鳳中的大姐,毫無凜懼神色,反而介面說道:
“您殺我也好,信我也好,我要存絲毫背叛之意,也不會單單留著不走了,剛剛有人送來一個皮囊,指名交給您,您要不要先看看?”
“拿來吧!”歐陽易簡單地說了三個字,紅衣女子立即辭出,轉瞬回來,呈上一個皮囊,歐陽易示意要她將囊中之物取出,紅衣女子倒轉皮囊,突有一物自囊中墜下,歐陽易仔細注目,赫然是索魂客沈劍南所用的一隻索魂鬼瓜!
歐陽易霍地站起,伸手抓過鬼爪,全身一陣顫慄,這是索魂客沈劍南寸步不離的獨門兵器,如今鬼爪離身,象徵著自己掌門弟子,已經遭遇到極大的危險,說不定怕已魂斷天涯了!
他霍然記起佩姑娘那句“索魂客沈劍南,不出三天,必然魂斷江湖”和沈珏娘所說“也為了使你無法接應索魂客沈劍南,言盡於此,咱們蓉城再會了。”的話來,不由恨怒至極:獨目噴射著殺人光芒,咬牙恨聲道:
“沈珏娘,總有一天你會再落到老夫手中,哼哼!”
說著他突然轉對紅衣女子道:
“皮囊何時送到此處?來人是個怎麼樣子?”
紅衣女子並沒有立刻回答,仍在抖動皮囊,歐陽易才待喝叱,驀地一張素柬,自囊中飄出,他伸手抓去,展柬閱讀,上面寫的是——
“字逾歐陽易:茲送上素魂鬼爪一隻,切莫驚凜,不歸谷前,尚有他物奉敬,再會。梅夢生拜。”
歐陽易看罷,只氣得連連跺腳,半晌之後,方始沉靜下來,閉目思籌善策,突然他嘿嘿地冷笑起來! 自語道: “事已如此,其怪老夫狠毒絕情!”說著獨目徒地圓睜,盯了紅衣女子一眼道:
“有件事要你去做,很容易,你願意擔承嗎?”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歐陽易喟嘆一聲道:
“明夜三更,你代我去城西五里的‘浣花溪’一趟,我曾在彼處約人會晤,告訴那人,老夫另有要事,不克踐約,日後自會再去尋他,你事了之後,可回此間坐鎮,候八十靈燕到來,齊上峨嵋。”紅衣女子再次點頭應諾,歐陽易揮手令其退下。
有頃之後,他才緩緩將鬼爪放置囊中,信柬摺起,在廳內來回踱著,殘眉深鎖,心事重重。
驀地全身一抖,低沉地自語道:
“真真,數十年如一日,歐陽易始終為替你復仇活著,如今強敵環伺左右,我卻決不後悔!願你在天之靈,佑我此行能覓得司徒老賊的下落,只要我能手刃此獠,雖死而何憾,真真你佑我,佑我!”他那聲調哀悽,聞之令人心酸,想不到這位被武林中人稱之為狠辣陰絕的歐陽易,卻是個多情種子。
聽他這悽悽哀訴,昔日必然是遭遇了極慘的變故, “真真”大概是他所赤心愛著的人兒。
她——真真姑娘,死了!可能是死在司徒雷和梅浩然的手中,因此,歐陽易和梅浩然、司徒雷,成了勢不兩立的仇家,不過,梅浩然及司徒雷,為武林崇敬的仁俠之士,卻又怎會對一位無辜佳人,下此狠手呢?
此時歐陽易卻突然長嘆一聲,又幽幽地說道:
“真真!我至今不懂,梅浩然、司徒雷和我們有何仇恨?深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