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夜行客果有驚人的技藝和超人的聰明,料敵如神,欲退故進,就在歐陽易電旋而回疾厲撲到的剎那,他驀地仰天一
聲長嘯,身形斜拔而起,高有四丈,恰自歐陽易頭頂交錯而過,疾射遠去。
歐陽易數遭對方的戲弄,已然怒極,厲叱一聲——
“匹夫,任你上天入地,老夫也必擒爾歸來!”
說著他擰身抖臂,緊隨前逃的夜行人影飄射追上。
兩條人影快似星墜,眨眼消失在遠處。
適當此時,一條矯捷的影子投入廳內,飄落在倒臥地上的無情女身旁,伸手捏開她的牙關,放人一粒米黃色的藥丸,稍停之後,無情女那隻腫脹的手臂,已經復原,人也醒轉過來。
那矯捷的影子不容無情女開口,當先低聲說了幾句話,無情女沉思片刻,才毅然點頭,隨即雙雙飛縱而去。
稍時笑面銀豺自外迴轉,從他那深沉的神色上看來,他失敗了,並沒有擒獲那個夜行客。
當他發覺無情女也已失蹤的時候,殘眉緊皺,突然驚呼一聲“不好”,立即飛身而出直奔後樓。
他甩手震窗而人,果然早已人去樓空,他連連頓足,驀地仰天發出一聲淒厲怪嘯,倏然穿窗飛縱出去。
一連三次起落,已飛身於前庭一株參天古木之上,注目遙望遠處,陡地發現一絲紅影,他獰笑一聲疾射追上。
詎料歐陽易的人影剛剛消失在暗中,自他這所臨時住宅內,又騰飛出一條人影,正是那臥伏櫥頂上的姑娘。
天蓉姑娘未脫天真純潔,她臥伏櫥頂之上的用意,是不信天下還有像笑面銀豺歐陽易這種無情陰狠的人物,她要暗中窺探一下虛實,更因為自己已經答應了別人,帶他去見老父,不能失信,故而決不離開。
可是那個假裝受傷的女子,卻情真怕極,是故天蓉姑娘告訴了對方自己的住處,井以藥囊為信,則老父必然收留此女,而自己也不致失信於人。
當那個沒能看清面目的夜行客,倏然而來又飄忽而去的時候,她已有些相信這白髮老者是位狠毒的人物了。
如今目睹老人震窗而去,她毫不思索,相隨於後,要暗中追蹤老人,倒要看他是想幹些什麼?
只是她這一身功夫,差人多多,等她縱上前庭屋脊的時候,歐陽易已因發現遠處紅衫人影,電掣追去。
所幸有此,設若遠處紅衫人影再晚出現剎那,歐陽易必然會發現天蓉姑娘,那姑娘的遭遇就不堪設想了。
天蓉姑娘卻適巧看到歐陽易消失在遠處的人影,她搖搖頭,暗忖今宵真是碰上了怪人怪事,她已經沒有再逗留不去的事情了,又惦念著那位去投奔老父的姑娘,逐飛身縱馳迴轉家中。
而此時的神手仙醫章性初,卻已頻遇意外。
原來他三更離家,並不急欲早到,是故順著街道,緩緩前行,剛剛走出裡數路來,迎面一條血紅人影,疾馳近前,他故作不見,仍然彳亍走著,紅影已自旁一閃而過,他瞥見紅影手提之物,不由大駭,這時紅影已經越過身後丈餘,遲則無及,章性初陡地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道:
“姑娘留步!”
隨即擰腰飛身攔住了對方的進路。
那紅衣女子行走正急,驀地聽到有人呼喝留步,隨聲面前平添一位老者,她雙足微蹬已倒縱而出,嬌叱說道:
“你為何攔住我的進路?”
章性初雙目神光向這紅衣女子臉上一掃,暗皺眉頭,並已謹慎戒備,表面卻若無其事地含笑問道:
“姑娘要到何處去?探更夜半……”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截斷了章性初的話鋒道:
“你睜大點眼睛看看!我要到什麼地方去你問得著嗎?深更夜半怎麼樣?莫非你還敢攔路劫財!”
章性初仍然含笑說道:
“姑娘言重了,老漢若無問得著的理由,這大年紀當不致於如此冒失,姑娘貴姓,由何處來,到何處去?”
紅衣女子秀眉微蹙,低聲問道:
“莫非你是官衙中人?”
章性初搖搖頭,才待開口,紅衣女子已怒聲說道:
“既非官役,趁早閃開,否則莫怪姑娘手辣!”
章性初長眉一揚,沉聲說道:
“姑娘,你手提之物由何處得來?”
紅衣女子面色陡變,厲聲叱道:
“你問不著……”
詎料紅衣女子話聲未歇,面前人影倏地閃飛,左手微覺一麻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