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是談不到利益,至少不利於我們的證據已失,彼等所得皆系偽文,也無法達到目的之地,這有多好?’
‘豈料你竟會連我都不放心,那隻好拼著危險潛回峨嵋了,不過我是師兄,你不信我,我卻不能不信你,這卷歸我所有的真文,現在就交給你,咱們也從此地分道兩行,約好在“蓮花寺”前的“蓮花石”相會,先到先等……’豹頭環眼的和尚話說到此處,黑臉的僧人介面道:
‘師兄這般好心,真叫師弟我覺得慚愧,好在時間還早,此時交換閱讀尚不為晚,並望師兄原宥我些。’
豹頭環眼的和尚聞言笑道:
‘茲後你我生死存亡相共,些許小事何必再談。’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從袖中取出來適才的那捲東西,此時黑臉的僧人,也從身上取出來了一卷,彼此交換接過。”
寸飛說到此處,喝了一口香茗,喟嘆一聲又道:
“這兩個和尚只顧交談,此時另外的三條夜行人影,卻已聚結一起,在低低的商量著怎樣下手了。我早聽出和尚們的話語中,有些詭詐,雖然知道這兩個和尚並非善類,當時我卻在想,另外的三個江湖客,設若果有不利和尚的惡行,則決非正義之士,我卻不能容許他等得手,因此我也在暗中悄悄準備。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慘變突生,如今想來,還令人難止驚凜寒顫,真是江湖險詐,人心極惡莫過於此了。
那兩個和尚,就在暗中窺那動靜的三條黑影聚結之時,已各將所持那捲東西彼此交換定當。豹頭環眼的和尚,似是果然像他所說的一樣,那麼仁厚,那麼義氣,並沒有立刻開啟閱讀。可是那個黑臉的和尚,卻迫不急待的三把兩把,撕斷了外面的封皮,立即展開了那捲東西。慘事由此而生!”
寸飛似是仍有餘懼,說到這裡不由一頓,舌尖舐了一下嘴唇,咬了咬牙,搖了搖頭,才又接著說道:
“那黑臉的僧人……”
果慧禪師忍不住插話說道:
“他名‘承因’。”
寸飛點頭繼續說道:
“承因急急展開承智和他交換的那捲東西,不料才開啟一半,霍地自那捲東西里面,跳出了一個大如胡桃的黑色怪蟲,正蹦到承因的臉上,承因本能的拋下那捲東西,立刻用手掃打,哪知他雙手剛剛舉起,竟驀然發狂般地淒厲慘吼起來,臉上怪蟲,就在這霎眼的工夫,已然消失無蹤!
而承因的臉上,卻多了一個花生般大的洞,鮮血直湧,乍看好像是被怪蟲齧傷,哪知事實卻正相反。承因如瘋似狂,雙手不停地在臉上擂擊拍抓,全身暴然騰起再落下,隨即在地上翻滾不止。”
果慧禪師聽到這裡,低沉地吁嘆了一聲。
寸飛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那承智和尚這時卻倏地飛縱而起,疾若閃電般到了承因的身前,暴伸二指,點中了承因的穴道!承因立即不能挪動,但卻慘嗥不止,其聲聞之令人毛髮悚然,'奇‘書‘網‘整。理提。供'那時我卻莫明其妙,不知承因悽號厲嘯些什麼。
承智滿面猙容,獰笑著對不能挪動仰臥地上的承因冷酷地看著,直到承因聲嘶力竭之時,才說道:
“你敢不聽我的吩咐?我本來有心放你一條生路,是你自找這般下場,承因!這滋味好受吧!”此時我才明白,承因悽嗥是中了承智的陰毒暗算,但卻仍然不很瞭然,承智是怎樣下的毒手。
我所親跟目睹,承因只是被那黑色的怪蟲咬了一口,就算怪蟲奇毒無比,但也不致於像被萬把刀割般疼痛。
承智話罷退向一旁,很小心地緩緩開啟承因換給他的那捲東西,我在遠處注視不懈,在他展開那捲東西的剎那,映著火光,
似見有一縷極淡的煙霧,由那捲東西里面飄騰而起,霎眼消失。
承智像是並未發覺,但他在展開那捲東西之後,臉上突現驚詫神色,隨即怒吼一聲,把那捲東西拋落遠處。
他大踏步地再次走到承因身旁,抓住了承因的雙腿,直拖到一株大樹下,使承因半靠在樹幹上,才厲聲說道:
“賊禿驢!你把‘承惠’身上那捲東西放在何處?”
說來不信,那個身受慘極的痛苦,已力竭聲嘶、汗流如雨、面色已然蒼白、雙唇始終未停抖顫的承因和尚,此時卻能強忍著似寸磔般的痛楚,嘿嘿呼呼的大笑起來,那是得意至極,瘋狂之下的暴笑。
第二十六章 寸 蛇
這笑聲惱了那承智和尚,霍地伸手袖中,閃出一口雪亮尺二戒刀,猙獰狠毒地砍在承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