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出乎那沈珏孃的意料不及,發生之初,也大出老夫意外,梅夢生早在十八年前被人盜換,你並非……”
“如今我不知道怎樣稱你才是,你雖是我梅家的仇人,但對我卻有十數年撫養的恩情,恩情未報以前,誓不與你敵對,只是我也勸你,莫再欺人自欺,我腋內臍下的朱痣永不會變,難道也是假的?
十數年來,你隱藏著這地室之內的機密,不讓我知曉,究其原因,不外深知自己惡行,我願你能自此之後,少種惡因,說來說去,我仍然不解你和梅家暨司徒一姓,到底仇有多大,恨有多深……”
夢生得知身世,既悲自幼被棄飄零之苦,又哀父母天涯亡命之情,白髮怪人亦恩亦仇,實不知應如何才是。
怪人又生陰謀,巧言自己並非夢生,故而出言責問,佩姑娘始終沒說出結仇經過,因此夢生才感慨前人的是非恩怨,怪人本在仔細地聽他說話,此時似乎想起了些什麼,不容夢生話罷,立即接著說道:
“孩子,再聽我說幾句話,你必然已經在鐵塔頂層,看到了房氏一家的人皮,最後那塊木牌之上,我曾詳述結仇的經過,說來令人悲忿,我夫妻和司徒及梅氏,非只無怨,根本素昧平生……”
佩姑娘這時冷笑著介面說道:
“木牌的下半段,已經被我恩師取走,夢生哥並沒有看到,說它何益,好在我恩師深信夢生哥的父親尚在人世,老賊你也活著,據說我那司徒舅父,可能也在世上,總有一天,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大家算個一清二白。剛才我突然自動的要說故事,佔了足有一個時辰,忍著飢渴,老賊,你狡獪聰明,可能猜到內中的緣故?”
白髮怪人殘眉緊皺,沉思不答,佩姑娘接著說道:
“適才我曾提了個醒兒,說先母昔日託孤之時,告訴過我恩師,舅父存物放置的所在。
十數年來你曾四處搜尋莊內各個隱秘之地,直到去歲得到我舅父的手抄檔案,知道當年存於先母手中之物,十分緊要,越法窮搜各處不捨,但卻毫無所得,我恩師雖早知曉地方,苦無機會……”
怪人聰智過人,已然聆悟藏處,截斷佩姑娘的話鋒,獨目閃射異光,一字字有力地吐聲說道:
“藏處在我寢室之內?”
“不錯,可惜此時所藏之物,早已到我恩師手中了!”
“我知道!莊外左林中,那土地老兒頭上浮灰,也是沈珏孃的高明主意,故令老夫疑心而上當?”
“恩師說,對付你這樣的人物,必須真假兼施。”
怪人驀地揚聲大笑,震耳欲聾,隨即豪放地說道:
“老夫聰智謀略,自認生平未遇敵手,本想今朝留下你來,引那沈珏娘至此,如今我已改變初衷,不再傷你。寄語沈珏娘,就說老夫已將她列為較量智謀無二的對手,自即日起,無妨各自放開手來,切實地周旋周旋!老夫生平殺劫雖重,卻向不失信背言,爾等去後,老夫亦將遠行,先赴蓉城,再登峨嵋,沿途隨時隨地,恭候沈珏孃的大駕,臨別還有幾句肺腑之言,對我那愚蠢無知的孩子交待。娃兒,你自認是梅家夢生,隨你好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真的和假的絕然不同!假若彼時我還活在世上,願你仍能返來,你雖不是我親生的骨血,但我卻始終待如己子,我相信你明白這並非虛言。最後孩子,聽我一句算是懺悔也算是告別的話吧,武林中人,難免爭搏,不論你是正或邪,只要你曾親手殺過人,你就決沒有回頭路走,被殺的親友子孫,必然要為死者復仇,迴圈不已,直到你也躺在地上為止!茲後遠行江湖,其再輕易傷人,時時刻刻要當心仇者,不要忘記,你已經和少林武當,結下了冤仇!沈劍南已率‘銀燕三奇’追蹤而下,他已得我拂雲九式之一,功力火候本就強過你些,動手你必不敵,老夫如今賜你一面‘藍燕金令’,萬一……”
佩姑娘聽到此處,卻介面說道:
“我承認你這番話有幾句是真的,關於夢生哥的安危,自今之後不勞再費心思,他那藍天一燕的名稱,已如昨日。你說你向不失信背義,聽來實在令人發笑,鐵塔之內,現有白骨雙魔的兩具屍骨,昨夜是你親口答應,饒他兄弟不死,蓉城若能見到章性初,並有賜他弟兄一箱珍寶的話,如今言猶在耳,他兄弟卻早已身歸陰世,並受炙骨剝皮的無道酷刑,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信義?至於要和我恩師較量一切,姑娘就敢代師承諾,不必待諸異日,現在開始就好,你說本想今朝留下姑娘我來,真是大言不慚,姑娘想來就來,要去就去,你不妨留留看?總算你好心指點夢生哥,叫他當心仇家,姑娘也告訴你幾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