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注意過‘洞中洞天’內那道秘門,心中在想,它怎麼樣才能閉死,現在你在奇怪,前面已經無路可通,我們怎麼走法,對吧?”
天蓉姑娘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梅夢生接著道:
“不歸谷的一切安排,確是玄妙,關閉‘洞中洞天’的暗道,必須在開啟另外一個門戶的時候,它才自動封閉,如今看來已經無路通行了,其實卻暢通無阻,這要看膽量和耐心。”
姑娘蛾眉微蹙,想了一下說道:
“你這‘膽量和耐心’,真叫人想不明白,總不能夠明知道前面已經沒有路了,硬生生往石頭牆上撞吧?”
梅夢生又是一笑,他有意地作難姑娘說道:
“蓉妹妹你聰明得怕人,想想看我們怎麼辦才對?”
“我又不著急去見那個怪客,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天蓉姑娘樓上這麼一句話,梅夢生搖搖頭道:
“蓉妹妹,真難纏,這不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天蓉姑娘卻介面說道:
“難纏你不會不纏?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句話問得梅夢生無言可答,卻長吁了一聲。
姑娘根本就不理他,星眸閃光,這裡瞧瞧,那裡看看,若無其事,梅夢生終於沉不住氣了,指著迎面的石壁說道:
“剛剛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有膽量……”
“我不要聽,誰著急要走,儘管請,看我有沒有辦法找到路,就算當真無路可通,走回去總還成吧?”
“蓉妹妹你生氣了。”
“這麼點小事就生氣,我不是變成個氣簍子了嗎?”
梅夢生聽姑娘這樣比方,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有什麼好笑的?”
天蓉姑娘嬌嗔不依,梅夢生解釋說道:
“氣筒子,能裝氣,氣囊,也能存住點氣,蓉妹妹卻偏說是氣簍子,天下沒有不透氣的簍子,自然……”
“你說天下投有不透氣的簍子?”
“怎麼,莫非蓉妹妹又不服不信?”
“哼!油簍子可能透氣?”
梅夢生聞言一怔,自言自語說道:
“油簍子要透了氣,那賣油的都喝西北風了。”
“油簍子不是簍子?”
“蓉妹妹,我發誓這一輩子再不和你抬槓了。”
“哼!想得那麼好,我這一輩子和你抬定了槓!”
天蓉姑娘得理不讓,想都沒想就答上了這麼一句話,這句話可叫梅夢生找出了破綻,他微笑著問道:
“我躲著你還不成?”
“你一輩子也躲不開!”
梅夢生知道姑娘得勢之下,決想不到別處,他有心再敲實一步,果然姑娘上了他的當,又接上了一句。
這時梅夢生才霎了霎眼睛,裝作想不明白的樣子道:
“奇怪,我怎麼會一輩子都躲不開你呢?”
“當然囉,你……”
天蓉姑娘仍然沒有多想,隨口回答,但當她說完了“當然囉”之後,這才恍然明白了要是一男一女,一輩子躲避不開的話,除非是……?故此她僅僅說出了個“你”字來,就羞紅了玉頰,止住話鋒,垂下頭去。
半天,聽不到梅夢生的聲響,她不由閃著那雙醉人的星眼,試探著,偷偷地一瞥,其快無比。
豈料梅夢生正傻傻的,呆呆的,痴愣地看著自己,他那一對精亮四射的眼睛,這時卻似乎蒙上了一層極淡的煙霧,不!是水露,顯得分外清潤、動人,有一股子懾人光采,望之心顫。
她雖然是極快的一瞥,神志似乎已經被對方目光所奪,不由怦怦心動,禁不住又看了一眼。
哪知這一眼,所看到的已經不是適才的景象,對方那一雙神目,如同清晰的湖水,被人丟進了一粒石子似的,湖面上激起了一絲絲的漣漪,旋成一個個波圈,一層一層,緩緩地向外擴充套件著,引人神魄,動人心絃!
天蓉姑娘心中本來純坦無物,誰知上蒼對男女之間,早已神秘地施展了“誘引”的無邊妙法,除非你不去觸控它,否則在自然的旋律之下,不知不覺之間,你就會墜陷進上蒼的巧妙安排之中,而沉醉在一種奇異的感覺上面。
四目相對,雖僅僅是這一剎那,但是它的力量已無可倫比,移山倒海之威,尚不足形容其萬一!
也就在這一剎那間,人變了個樣子,醜陋變作俊美,痛苦轉為快樂。財富、地位、學識,和一切—切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