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他們才記起來此處還有另外的一位怪人,正可誠意相叩內情,以釋重疑而解迷津:哪知轉身看時,被帶走梅夢生的怪客,稱之為司徒雷的矇頭怪人,和他的門下弟子,竟也已無蹤影,
群俠不禁嘆息,個個感慨無已,尤其是赤魅老怪寸飛和東川犬叟及哮天夫婦,將己比人,豪氣盡喪。
首先是赤魅老怪寸飛打破沉寂說道:
“峨嵋之行,可謂不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蠢徒功力已廢,叛師背道本應處死,今朝所見,使老夫恍悟人生,饒他一命,任其自生自滅吧!自此老夫不再言武,並與諸君告別。”
說著由身旁取出長短兩隻黑色皮囊,轉對天蓉姑娘說道:
“長皮囊中,為老夫所練‘雷音靈火’,短皮囊中,乃百三十六枚‘紫煙雷音金針’,老夫歸後即隱深山,持此已無用處,姑娘慧心仁性,若不嫌棄,敬請收留以供未來之用如何?”
話罷寸飛不管天蓉姑娘收否,將皮囊硬塞在她的手中,向群俠拱拱手,道聲“珍重”,飛身縱步而去。
果慧禪師此時方始喟然長嘆一聲道:
“夜深霧重,峨嵋盛春如秋,何況此時,往者已矣,眾位施主還是暫且迴轉小寺,再為商量行止一切如何?”
眾人自無話說,隨即迴轉伏虎禪林。
靜堂中重燃爐火,群俠圍爐共話,及哮天長嘆一聲說道:
“但願這兩位一是梅三豐,一是司徒雷。”
端木雲也相繼長嘆一聲道:
“否則等到神鴉崖下的古寺中時,咱們怎樣向沈珏娘分說?唉!”
章性初沉默無言,果慧禪師慨然說道:
“其一是昔年的劍聖司徒雷,已無問題,至於帶走梅少俠的那位,是不是美劍客梅三豐,貧僧就不敢說了。”
天蓉姑娘此時介面道:
“高僧怎知那臉上蒙苦口袋的人,是司徒大俠呢?”
果慧禪師苦笑著搖頭答道:
“女施主為伏虎禪林之福星,今朝這千年古剎,幸脫火劫,乃女施主一手所賜,按說貧僧不應相瞞,但事情內容複雜詭秘,貧僧實有不得不隱藏事實的極大苦衷,伏請女施主多多原諒,並請相信貧僧之言不虛就是。”
章性初卻突然開口問道:
“禪師能否誠坦答我數問?”
果慧禪師看了他一眼,默頭表示願意!
章性初皺眉沉思著問道:
“梅三豐當真自二十年前進入不歸谷,至今……”
果慧禪師未讓他說完,即正色答道:
“貪僧自昔日和梅施主一別,至今未再謀面,彼時梅施主聲言即將進入不歸谷,他是否已經進去過,恕貧僧未曾目睹,不敢妄言,但依常情料斷,梅施主除非被困谷中以外,再無二十多年不聞音信的道理。”
章性初聞言點了點頭,卻突然單刀直入地問道:
“據禪師聲言,自昔日蓉城被群盜所困,身受重傷浴血苦戰,幸為赤魅老怪所救,然因傷勢過重,終致雙腿殘失,後返峨嵋,始終再未離開伏虎禪林,只是適才在下冷眼旁觀,禪師功力似尚勝過我等……”
果慧禪師仍然早一步介面答道:
“不瞞眾家施主們說,貧僧殘腿之後,曾遇奇緣,只因此事目下無法向人說明,尚請原諒貧僧苦情。”
章性初面色一正,低沉地接著問道:
“禪師所言,司徒雷手抄的那捲檔案真跡,藏於寺中不翼而飛,至今下落不明,可是實情?”
果慧禪師聞言略加沉思,章性初已鄭重地接著說道:
“此事本來與我等無關,禪師若有難言之隱,不答也罷。”
果慧禪師喟嘆一聲道:
“貧僧出家之人,佛門弟子,本不應誑言欺心,只因此事牽連甚大,貧僧曾對佛祖立誓,不見梅三豐本人,決不將實情洩露,是故任由救命恩人寸大俠百般詢問,亦未曾吐露隻字……”
章性初已知心中所料之事不虛,急急接上一句道:
“難怪禪師敢說,那臉上蒙著口袋的怪人,就是昔日揚名武林、威震江湖的劍聖司徒雷了。”
果慧禪師面色一紅,並沒有接話,及哮天夫婦因梅夢生被擄,心情沉重,悶坐一旁始終沒有開口。
天蓉姑娘突然記起一事,問及哮天道:
“怎麼沒看見那四條獒犬呢?”
端木雲這才霍然記起黑兒的事來,思索著對老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