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姬一向直呼他的名諱,整個摩那國大概只有她敢對他發脾氣了,誰教她是他唯一的手足、他的王姐,要不然以她大小姐這般嬌縱任性,怕不被處死一千、一萬次了。
他悠哉的模樣,那無關緊要的舉動讓冰姬心頭那把無名火燒得更旺。
“有這麼好喝嗎?”驀地,她站了起來,在侍女們的驚呼聲中掀去滿桌佳餚。“我要你和我說話!難道我連一杯酒也比不上?”
摩那國的勇士何其多,可是她沒有一個看得上,她喜歡薩依。從小就喜歡他,喜歡到她恨極自己的身份,為什麼她是他的王姐?若不是。還有誰比她更能與他匹配?
在摩那國,女子一過二十五歲還未嫁便會遭人側目,而她,今年都二十八了,卻仍然待在閨中,她拒絕多人的提親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多留在薩依的身邊,然而沒心沒肝的他卻一點都不懂她的心事。
可恨哪,為何姐弟不能相愛?這禁忌令她夜夜痛徹心扉,她自認自己才是最瞭解他、最愛他的人哪。
霍薩依連看她一眼也懶,侍女們忙著收拾被冰姬破壞的殘局,他則懶懶地起身往庭園走去。
“薩依!”冰姬提起裙角,不善罷甘休地跟上去。
一早她派在天神殿的心腹就急匆匆地向她稟告,說薩依昨晚帶了一名女子回殿,且還將自己的寢宮給了那名女子過夜,無怪乎他昨晚沒出現在餐廳了。
這怎得了?她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砍隆尾隨在兩人身後,他深知依冰姬公主的個性,姐弟倆一場衝突是避免不了的。
“究竟是什麼事?”霍薩依在冰涼的石椅坐下,整座皇宮都是白色大石建築而成,圓頂與樑柱間均雕鑿著精緻繁複的花紋,渾然天成的氣勢,加上宮內繁花似錦,大朵、大朵的白色香花錯落其問,更見典雅。
“聽說你昨晚帶了個陌生女子回來?”冰姬開門見山地問,此時她絕豔的容顏燃燒著熊熊妒火,遮蔽了她嬌美的容貌。
“嗯。”霍薩依輕描淡寫的承認了。
砍隆暗自焦急,他知道冰姬公主最無法忍受王這種無關緊要的態度,她就是這麼傻,明知道王不可能喜歡她,跟她也絕對沒有結果,可是她卻自欺欺人的苦等著,平白虛度了自己的青春。
下個月王就要迎娶狼族的月狼公主了,而她卻還執拗地要問王昨晚帶了什麼女子回來,難道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王不管帶什麼女子回來都與她無關嗎?他們永遠都是親姐弟,這點永不會變。
“為什麼你要帶她回來?聽說她受了傷,是因為這樣嗎?”冰姬咄咄逼人地問。
霍薩依一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他王姐是隻瘋狗,總是追著他亂咬,所以從小到大他對她才會那麼冷淡。
“薩依,我說得對嗎?為什麼你不解釋?我想你會有很好的理由。”她咬牙切齒地說。
可恨哪,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令薩依將她收容在天神殿內?他後宮佳麗無數,卻沒讓她們陪寢過,甚至,那些女人連天神殿也沒踏進過半步,而昨晚,他的聖床卻睡了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怎不教自己妒火攻心?
侍女端著托盤送來飲品,水晶杯裡盛著的摩那國自產的白果酒,酒精濃度低,香氣繚繞宜人。
啜了一口白果酒,霍薩依把玩著厚實的水晶杯,淡淡地開口道:“王姐,容我提醒你,你不是月狼公主,似乎干涉得太多了。”
“你——”驀地,冰姬像吃了一記悶棍,血色迅速從她臉頰消失,他說中她心中最沉重的痛了。
是的,她沒資格干涉他要帶什麼女人回宮,這確實是個不爭的事實,連最有資格干涉他的月狼公主都沒開口了,她這個王姐又憑什麼管他呢?
老天,誰來拯救她離開這愛情的煉獄?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愛薩依哪。
嫉妒讓她理智發昏,自小她便認為薩依是全摩那流域最優秀的,他必定不止會順利繼承王位,更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流傳千古的君王。
她沒有看錯,時至今日,薩依確實順利的繼承了王位,也成為全摩那子民仰賴信任的君王,而她對他的依戀也因此更深。
“我是你的王姐!”冰姬勉強理不直、氣不壯搶白了一句。
“王姐又如何?”霍薩依低沉好聽的嗓音揚起。淡得嗅不出一絲火藥味。“除了我的王后之外,沒有人有權干涉我要留什麼女人過夜,明白嗎?”
被自己的心上人一陣教訓,她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薩依,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