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買的蜂蜜水,正想給他拭掉額頭上的冷汗珠,忽聽他呢喃:“傅司棋,不回宮,先去別院,孤得先醒醒酒。”
沈晞雖無甚謀略,但也不是個傻的,這邊撲了空鐵定會立刻進宮堵他。
青天白日,宮中既無宴飲,父皇又生著病,他這監國太子平白沾了一身酒氣,怎麼也說不過去。
車外的傅司棋應了一聲,立即調轉馬頭。
瑟瑟邊給他拭汗,邊道:“你就不該喝酒,瞧這惹了多大的麻煩。”
沈昭唇角微勾,笑容中含了些微苦澀:“是呀,我天生就是不該任性的,如此想想,大哥也真是夠傻的,搶這位子做什麼啊,就算給他搶回去了,坐不夠半天他也會覺得煩的。”
他閉著眼睛說話,言語輕緩,夾雜了說不盡的悽鬱。
瑟瑟聽得有些心酸,往他身邊靠了靠,柔聲哄他:“誰說你不能任性?你可以啊,你想任性了就來找我,喝酒也好,別的也罷,阿姐替你擔,就說是我欺負你、逼你的,姐姐從小不就是這樣的嘛。還記得你九歲那年不小心打翻了供奉的神龕,我硬說是我打的,我娘拿棍子追了我一炷香,我都沒出賣你,我最講義氣了。”
沈昭笑出了聲,睜開眼,目光迷離,落在瑟瑟身上,慢慢道:“你總是這樣,可惡時真可惡,好的時候又那麼好,好到我實在想象不出,若是往後餘生沒有你,日子該怎麼過……”
瑟瑟嘟嘴看他,沈昭合上眼,感嘆:“你就是個喜歡折磨人的小妖精。”
這一縷嘆息尚未散盡,馬車便停了。
街尾幽僻之處,有一座府邸,飛簷黛瓦,屋宇軒昂。
推門進去,只見林木蓊鬱,綠意盈盈,影子灑在地上,深淺不一。
瑟瑟和傅司棋把沈昭扶到宅院深處的一間僻靜廂房裡,瑟瑟擰了浸過冷水的綿帕回來時,沈昭已伏在榻上沉沉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