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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良配

壽皇帝此番不讓沈昭接待南楚使團,就是不想他跟高士傑有什麼來往,免得牽絲扯蔓,再把舊事引出來。

依瑟瑟看,這是好事啊,說明陛下看重太子,愛惜太子聲譽,所以才幫著他避嫌。

不然,若是要去接待使團,就免不了要與正使高士傑有來往,瓜田李下,坊間又會有說不完的閒話了。

不過,既然是不當提的陳年舊事,瑟瑟自然也不打算細論,縱然禁軍看守嚴密,可此處到底是驛館,人多嘴雜,還是莫給阿昭招惹事端了。

想到此,瑟瑟衝眼巴巴看著她的傅司棋甩了句:“不該問的少問。”便把軒窗板拉下來,回來梳妝。

嫿女掐著她醒來的時辰進來送熱水,見瑟瑟眼瞼發烏,憂心地問:“貴女昨日可是又沒睡好?”

瑟瑟若籠在愁雲哀霧裡,幽幽嘆了口氣。

這婚一定得退!

不然,這日子可真是沒法兒過了。

她梳洗好,預備再找沈昭談一談,卻聽隨從來稟,說太子殿下已派人把溫小公子送回國子監唸書去了,驛官親自送來朝食,殿下用過了,給貴女留了些在前廳。

瑟瑟哪裡能吃得下去飯。

她東拐西拐地在驛館的西廂房找到沈昭,她昨日出逃帶的幾個楠木箱子都存放在此,沈昭正一一開了,在仔細研究。

“脂粉匣子,掐花銅鏡,螺子黛,指甲銼……”沈昭調侃道:“你可真是什麼時候都不會虧待自己,要逃婚還把傢伙什帶得這麼全,想來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謀劃已久了。”說到此,他那稍稍轉晴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瑟瑟靠在門邊,柔弱哀哀地望著沈昭,道:“我本來就是個貪圖安逸享受的人,好日子過慣了,半點風浪波折都經不得。”

沈昭隨口說:“那你就消停些,別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他繞過箱子,走到瑟瑟身前,凝著她的臉,認真道:“你嫁給我,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瑟瑟看了他一會兒,驀得,仰天嘆了口氣,道:“阿昭,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

隨從快步奔過來,衝沈昭揖禮,道:“殿下,寧王來了。”

沈昭瞧著瑟瑟那張蒼白的俏臉上神情寧肅,朝隨從擺了擺手,凝睇著她,輕輕道:“阿姐有話就說,我在聽。”

瑟瑟手緊抓著身後門緣,直抓得手心膩了層薄薄的冷汗,終於鼓足勇氣,將要開口——

“阿昭,你八叔來了,我聽說瑟瑟出來走親戚,你接她來了。她娘跟她爹和離多少年了,聽說跟那邊早沒來往了,怎得這個時候又想起走親戚來了……”

穿楊拂柳,闊步而來,正是沈昭的八叔,瑟瑟的八舅舅,寧王沈甯。

他今年二十五歲,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出了名的富貴閒人,王府大門一關,從不涉朝堂,不沾俗務,不是酩酊垂釣,便是醉品雅音。

如此,反倒養出來一身灑脫流暢的氣質,容顏溫雅清秀,舉手投足間頗有些江湖俠客的飄逸之感。

他上前來攬住沈昭的肩膀,笑道:“瞧瞧,還跟小時候似的,一刻也離不了。依八叔看啊,你早點把瑟瑟娶回去,放進你的東宮裡擱著,再派人把她看住了,讓她哪兒也去不了,這樣你還少些心事。”

沈昭一顆心全貼在瑟瑟身上,直覺她剛才是想跟自己說正經事的——她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姑娘,兩人近來也沒有鬧過彆扭,她不會無緣無故就說要退婚,定是有緣由的。

可長輩在這裡,有些話終究不當說。

沈昭斂下心思,收拾了表情,執晚輩禮,與寧王招呼過,道:“八叔說笑了,是姑姑不放心,才託我出來接一接阿姐。”

寧王含笑點了點頭,衝愣愣站在沈昭身後的瑟瑟問:“怎麼樣?親戚見著了?都還好吧?”

瑟瑟恍然回神,忙道:“好,都好。”

寧王將手中摺扇一頓,含笑靠近瑟瑟,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聽說……你是逃婚出來的。小瑟瑟啊小瑟瑟,你真是了不得啊,倒不怕惹惱了阿昭,人人都說太子殿下冷厲,這普天下除了皇帝陛下,也只有你敢去觸小老虎的鬍鬚了……”

瑟瑟:……

她是秘密出逃!

秘密!

這怎麼一個兩個都知道了?!

瞧著瑟瑟臉上表情轉瞬變幻萬千,寧王狀若平常地一笑,揚頭衝沈昭道:“既然都好,那快些回去吧。南楚使團就快要到了,聽說還送了個公主過來,宮裡少不得要行冊封禮,這節骨眼,你一個儲君總耽擱在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