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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撒嬌

徐長林蹙眉,掠過疑色:“他反應甚是奇怪,好像竟對我動了殺意——但很快他便掩飾過去了,對我說並沒有這麼個人,我就算把長安翻過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瑟瑟托腮思索了許久,發覺徐長林正目光瑩瑩地盯著自己,她有些為難:“你別看我……好些事我知道得還沒你多呢。”

垂眸看地,失落道:“我也是這會兒才知道,母親和阿昭還真是瞞了我許多事呢。”

她側頰皎然,白皙若玉,五官精緻柔媚,耷拉著腦袋,像是朵被風吹彎了枝的嬌花,分外惹人憐愛。

徐長林不禁放和緩了聲音,道:“我只是想讓你替我留意一下,你到底是長公主的女兒,就算她防備心重,可同在一個屋簷下,興許會有露出來的時候,這樣至少比我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長安亂竄強吧。”

瑟瑟撓了撓頭,見徐長林正殷切地看著自己,她默了片刻,道:“我不能答應。雖然我對於母親和阿昭有事情瞞著我很難過,但是……他們這樣做也許有他們的道理。如今局勢微妙,既然兩人都對此事諱莫如深,我不能在背後搞小動作,我就算幫不上他們,可至少要保證不能拖他們的後腿。”

說罷,她有種白聽了人家故事的愧疚感,站起身,斂袖於身前,朝著徐長林規矩地鞠了一禮:“對不起。”

徐長林仰頭看她,驀地,微微一笑:“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對不起你才對,我綁架你在先,又算計你在後,要賠不是也該是我向你賠不是。”

“算計?”瑟瑟驚訝:“你何時算計過我?”

徐長林站起來,抬手撣了撣雪緞裙袂上沾染的灰塵,嘆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故意讓你出不去的。你密探別館,這傳出去長公主肯定是摘不乾淨的,我就是想把水攪渾,看能不能趁機摸出魚來。”

瑟瑟:……

她剛才怎麼會覺得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這分明就是個陰險狡詐、並十分欠打的狐狸精!

她將拳頭握得咯吱響,徐長林自知理虧,也不敢爭辯,只是將目光幽然垂於地上,道:“可我現在有些不忍心了,你這麼個單純又善良的小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你扯進來。這樣吧,我將功補過,把你送出去。”

瑟瑟本心裡是不想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可再一想,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這事被捅出去,她挨頓母親的打,信不信的,也不能更壞了。

便跟著他去了。

這別館外面守衛森嚴,但裡面則松多了。大約是因為軟禁的都是外邦使臣,皆以禮相待,內部崗哨稀疏,徐長林帶著瑟瑟東拐西拐地避開,走到了一堵牆前。

牆上爬滿紫藤,正是燦然盛開的時節,繁花密匝匝綴在藤蔓上,迎風輕曳,不時有鳥雀棲於上,婉轉啼叫。

徐長林彎下腰,扒開藤蔓,露出一個狗洞。

“太子殿下剛派人來挖的,洞外對著的是後巷,你從這兒爬出去吧。”

瑟瑟愣愣地看著那個洞:“太子為什麼要派人來挖狗洞?”

正說著,後面傳來腳步聲,徐長林忙把瑟瑟往狗洞前推,邊推邊道:“這還不明白?你的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想一塊兒去了唄,都想讓我快點滾蛋。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嗎?怎麼各自行動,也不提前向對方知會一聲,白費些功夫……”

這男人要是婆媽起來,那也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瑟瑟邊腹誹著,邊鑽狗洞,心想今兒運氣還不錯,有驚無險。

**

沈暘覺得自己最近災星繞頂,倒黴透了。

他費了大勁才把宿醉未醒的寧王沈甯拖起來,哭喪著臉道:“八叔,父皇是不是說了,別館中人由我們負責看押,若是少一個,定饒不了我們。”

寧王的腦袋被酒氣薰染得昏沉,揉搓著惺忪睡眼,迷糊糊道:”我不是說了,你說了算,將來這案子結了,功勞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沈暘幾乎快要哭出來:“……人丟了!丟了!”

他扯著嗓子一聲哀嚎,寧王瞬間清醒,冷汗直冒。

丟的不是什麼大人物,而是高士傑生前在身邊伺候的一個小廝,本來這事要糊弄過去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