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像是被時笙這副模樣取悅了,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指尖勾住了時笙方才囫圇繫上的內衫帶子,解開,“殿下怎麼不說話了?” 內衫解開之後,文景等著時笙說話的時候去替他整理衣服,然後又仔仔細細的替他把帶子繫好,然後彎腰,去撿時笙掉在地上的外衫。 “一派胡言!”時笙嗓音有些顫,卻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孤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文景撿起青綠色的外衫,拍了拍錦緞之上的浮灰,走到時笙的身後,溫柔的替他穿上,然後從身後圈住可他的腰身,“殿下當真聽不懂嗎?殿下以為星凌的國師為何地位高,因為臣……能知旁人不能知,看旁人不能看的呀。”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時笙的頸側,卻讓他的感覺到了無盡的涼意,不安和恐慌像潮水一般湧上心口,幾乎將他吞噬。 文景像是沒有察覺到時笙的異樣,從身後替他扣上腰帶,然後把他曾經給時笙的玉佩也妥帖繫好,做完這一切他還保持著從身後摟住時笙的姿勢,“世人皆知星凌太子云珏出生之時,漫天金雲繪出一副鳳凰異像,卻不知道真正的雲珏早就被異世之魂取代,現在這副身體之下的靈魂,是誰呢?” 這副身體之下,是一隻狐狸,叫時笙的——負心狐狸。 文景輕笑著把人貼在時笙的頸側,感受著他因為恐懼而泛出冷意的面板。 太神奇了,真的是太神奇了。 狐狸,千年之前,聞瑾從來沒想過時笙是這樣的身份。 以前時笙說過,他是狐狸精,那個時候他只以為是調情的話,原來是真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麼痴迷於時笙。 不止是他—— 他被一隻絕情的小狐狸勾的不能自已。 既然是時笙先開始,那是否結束,應該由他來說。 不過現在,他還有些顧慮。 四年前他就已經出現了,應該是和時笙一同出現的,可他僅僅見了時笙一面,就陷入了沉睡,再醒來已經是四年後了。 有什麼東西,在幫助時笙…… “文景……”時笙臉色發白,過了兩秒他猛然推開文景,面色森寒,“孤看你真是瘋了!一派胡言的話有誰會信!” “國師今日吃多了酒,孤全當這番話沒有聽過,”時笙強迫自己鎮定,下巴微抬,一身矜貴氣質散出,“若有下次,孤定然讓你身首異處!” 時笙說完逃也似的離開,腳步匆匆。 文景看著時笙的背影,一聲很輕的嗤笑聲溢位,他看著手中的一根長髮,喃喃開口,“你逃不掉了,時笙——” 不管是誰在幫你,你都逃不掉,只能永遠在我的手心裡—— 時笙出了殿,慌的未來得及去顧塵遲影就慌忙的向著外面跑去。 “殿……”塵遲影殿下兩個字都未說完就頓住,看著時笙慌張的步伐,連忙跟了上去。 時笙一直跑到了宴會外的一處湖邊才扶著樹喘息著。 塵遲影眉頭微顰,撫摸著時笙的脊背去幫他順氣。 兩個人離得近了,一股甜香傳到了時笙的鼻尖。 時笙猛然抬頭看向塵遲影,拉住了他的手,開口道,“你……” “太子殿下?” 時笙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他聽到聲音,轉頭,看到來人,喚了句,“楚大人。” 時笙說完發現楚懷奕的視線正落在他抓著塵遲影的手腕上,他猛然鬆開,動作有些大,在此刻安靜的地方下,顯得有些突兀。 塵遲影的唇拉直,看向楚懷奕時,眉眼間沁出些冷意。 楚懷奕像是沒有察覺到時笙的失態,緩步走向他。 “臣還想著殿下更衣為何久久不回,沒想到在此處,”楚懷奕嘴角扯出笑,語氣輕緩,“殿下面色不好,可是不舒服?” 時笙站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時無異,“無事,只是出來吹吹風。” 時笙本想說散散酒氣,話到嘴邊才想起來自己沒喝酒。 “皇上方才還問到殿下,殿下要回去嗎?” 時笙看了眼楚懷奕,又把視線落在了塵遲影身上,揉了揉眉心,“塵遲影,你先回去,讓常德過來。” 塵遲影眸光閃了閃,“可是臣哪裡伺候的不好?” “孤說什麼你做即可。” 塵遲影抿唇,臉色有些發白,“是。” 時笙看著塵遲影的背影,吐出一口氣,才衝著楚懷奕開口,“楚大人與孤一道回去吧。” 楚懷奕含笑應了聲,“是。” 楚懷奕和時笙並肩,走了兩步回頭,正好對上了塵遲影森冷的視線,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有些挑釁的意味,然後輕輕朝著時笙靠攏,與他的肩膀並在一起,時不時就能碰到。 時笙一心的事,並沒有注意到楚懷奕的小動作,可這副模樣模樣落在塵遲影的眼裡就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