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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頁

時笙站在床邊,凝著塵遲影還帶著潮紅的面頰,上調的狐狸眼尾在沒表情的時候,平添了幾分疏離。 文景喜歡雲珏,倒是一切都說得通了。 時笙承襲了雲珏的記憶,知道喜歡這位太子的人有如過江之鯽。 容貌昳麗,文武雙全,溫和雅緻,位高權重。 這樣的人,成為多少人的夢中人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在雲珏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這位國師的任何記憶。 但喜歡雲珏的人那麼多,不存在雲珏的記憶中倒也正常。 況且,看文景那副模樣,並不打算讓雲珏知道他心繫雲珏。 國師和太子,和質子和太子,並如不同。 星凌男子可與男子成婚,但想成為國師,首先就是不可成婚。 在星凌人的眼中,神與人的連結,是不能有情愛的,所以歷任國師,全都孑然一身,他們不被允許成婚。 文景原本應該是要把那點心思藏到死的,只是他入了雲珏的身體,改變了許多事情。 時笙看著塵遲影。 “為何偏偏……” 偏偏是敵國質子,若是換做旁人,他還能跟聞瑾說,不論他是不是雲珏,太子總會有心儀之人,帝王總會讓太子成婚。 可偏偏塵遲影是敵國質子,這樣的身份,即便文景不阻攔,他都要偷偷摸摸的和塵遲影親暱。 如今文景不讓他用這副身子和塵遲影有什麼情愛之事,想要在這種宮裡和塵遲影在一起,哄的塵遲影相信他喜歡他的不得了,就更難了。 “來人!” 常德急忙從門外進來。 時笙閉上眼,沒再看塵遲影,“把人抬去偏殿。” 常德聞言,忙不迭的遣人動手,甚至想跑出去給國師磕兩個。 不管國師是敵是友,最起碼此刻,他阻止了太子要命的舉動。 放肆! 大約是心有不安的緣故,時笙這天夜裡睡的並不安穩,做了許許多多的夢,說是夢也不全然,更應該說是把雲珏的一生在夢裡重新走了一遍。 其他的他已經記的不太清晰了,但昨天夜裡,塵遲影一身銀色鎧甲被血染的鮮紅,手執長劍架於雲珏頸上的畫面他記得清楚。 然後是長久的囚禁,再之後是二人大婚。 明明是別人的一生,但是夢裡時笙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著塵遲影含笑牽著雲珏的手跪拜天地時,一顆心跳的厲害,好像要從胸腔之中掙扎而出。 時笙眼睜睜的看著雲珏彎腰最後一拜之時,扯下紅蓋頭,從袖中取出匕首,對著那截細白的脖頸毫不猶豫的划動。 動脈被割破,雲珏那張豔絕的臉上卻帶著近乎殘忍的笑。 塵遲影也在笑,他的笑意還未曾收回,就被溫熱的血濺了半張臉,狹長的鳳眸看著雲珏半晌反應不過來,有些茫然。 “不要!!!” 時笙猛然從榻上坐起,大口的喘息著,額頭之上有一層薄薄的汗,面色蒼白,只有一張唇泛著淡淡粉,才像是有些人氣。 睡了一夜,猛然起身,時笙尚未反應,過來眼前就黑了一片,等他視線清明之時,看到了面色慌張的塵遲影。 “殿下!”塵遲影掀開帷幔,看著時笙失魂般的模樣,面色擔憂。 時笙看著塵遲影的臉,好像看到了夢裡大片的鮮紅,心口猝不及防的痛了下,讓他難受的彎下身撫住心口。 塵遲影見時笙這副模樣,焦灼的厲害,“殿下,哪裡不舒服,臣去叫太醫!” “不用,只是夢魘。”時笙拉住塵遲影得手腕,阻止了他向外走的動作。 外面天光大亮,時笙心口的銳痛,來得突然,走的也極快。 再抬眸時,夢裡的畫面已經變得不太清晰,痛意褪去之後,時笙從方才莫名的難受與恐慌中抽離。 塵遲影視線落在了時笙纖長的手指處,這隻漂亮的手此時正緊緊的拉著他的手腕,目光隨著指尖向上,纖巧的肩,和鬆垮褻衣遮不住的頸,露出的鎖骨窩出了一個淺淺的小坑,像是盛著瓊漿玉液的盞,看一眼就能讓人心醉。 “殿下臉色很差,可要再睡會兒?臣在一旁陪著。” 時笙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不用上朝處理事務,也不用請安,他現在起也沒有什麼事情。 一夜纏綿不斷的夢境,讓他像是熬了個長夜般疲憊。 可是害怕,時笙也不懂那股子害怕從何而來,可他就是怕,怕繼續做夢。 時笙深吸了口氣,鬆開了自己的手,重新躺回榻上。 不睡,閉目養神也是好的,他累的厲害,不像做夢,反倒像是自己親身經歷了夢裡的那一遭。 或許是他如今也要走那一趟,時笙感覺自己在和雲珏共情。 共情他的愛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