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以俱長,不願中國之歷數隨我大總統而同斬。”
就是這一天,梁的高足蔡鍔由北京專程到天津來訪梁,師生二人促膝密談,決定要以行動反對帝制。蔡曾慨然說:眼看著不久便有盈千累萬的人要頌王莽功德,上勸進表了,老袁要是安然登大寶,叫世界各國看著中國人是什麼東西呢?我們力量雖然有限,但為四萬萬人爭人格起見,非拼著命去幹一下不可。”
蔡在北京,一直被袁監視,他怎可隨便離京赴津呢?原來他這趟赴天津是楊度促請他,楊請蔡以師生之誼去勸梁不要反對帝制,楊一直被矇騙,認為蔡不反對帝制。蔡由津返京後,把梁談話的經過編了一套,結論是梁反對帝制的意思很堅決,人各有志,不能相強。
蔡為了避免袁黨的注意,乃扮演“詐降”,因為梁公開反對帝制,蔡的處境自然很為難,蔡為了使袁對他不懷疑忌,因此在4年8月25日雲南會館將校聯歡會發起軍界請願改行帝制時,第一個提筆簽名,以示擁護帝制。還不止此,為了使袁黨認為蔡已無所作為,蔡每天都和楊度等在八大胡同徵歌逐舞,詩酒風流,他選中雲吉班的小鳳仙,兩人打得火熱。由於蔡每天都往雲吉班,使得蔡的夫人很不開心,兩人曾為此爭吵得很厲害。
這一切都是演戲,蔡在醇酒美人的幕後,正不動聲色地佈置軍事討袁步驟,他電召卸任不久的貴州巡按使戴戡到北京來,戴是貴州人,原名桂齡,字錫九,後改名戡,字循若,曾在日本習手工業,回國後在河南法政學校擔任庶務,後到雲南獲交唐繼堯。辛亥年唐任貴州都督,戴任實業司長,不久升任貴州巡按使,交卸後到北京任參政。10月間戴戡和王伯群同到北京,成為蔡和雲南將領間秘密聯絡的居間人。蔡派王伯群攜密函前往昆明。王伯群動身前曾和戴戡、陳啟銘等穿著大禮服共攝一影,且題:“不成功即成仁”字句。
蔡鍔的反袁安排中,邀戴戡到天津和北京是重要的一幕,蔡、戴和梁啟超共商討袁計劃,擬定於袁稱帝時,雲南首先宣佈獨立,貴州則俟一月後響應,廣西則俟兩月後響應,然後以雲南之力下四川,以廣西之力下廣東,三四個月後會師武昌,底定中原,同時並派彭新民赴桂,畢厚赴粵,趙恆惕、陳復初赴湘。趙恆惕因二次革命被袁世凱命令湖南查辦使湯薌銘拿解至北京陸軍部監禁,民國3年12月,蔡在北京聯合陳宦保釋趙、陳兩人。
蔡鍔這時自己扮演兩個角色,其一是假意和老師梁啟超各行其是;其二是大隱花叢,與小鳳仙打得火熱。然而暗中他卻積極部署倒袁的軍事,除了戴戡成為他和雲貴兩省的中間連絡人而外,他同時和流亡東京的國民黨人取得聯絡。
袁雖迷惑於蔡鍔的假戲真做,但卻仍不放心。4年10月14日的清早,北京棉花衚衕的蔡宅門口,突然人聲嘈雜,蔡這時剛剛起床,門口一個操天津口音的劉排長,推門闖入,厲聲說,“檢查!”蔡家的看門人擋不住這些如狼似虎的兵士,大聲嚷著說:“這裡是蔡將軍的公館,你們檢查誰呀?”劉排長氣勢甚盛,一掌把看門的推在地上,呼喝說:“管你什麼菜將軍飯將軍,我們是奉上頭命令。兄弟們,快搜!”於是大夥一擁而入,在每個房間傾箱倒篋,結果除了破書若干卷而外,連衣服都沒有兩套,至於可疑的檔案甚至所謂的違禁品自然也沒有了。這些兇猛的鷹犬一無所獲,帶著失望的神情,悻悻而去。
蔡見到這些來人,一看便知是袁的特務機關——軍警執法處派來的,知道不可理喻,待他們搜查無著而去後,立即打電話找執法處處長雷震春,接電話的人回答:“處長尚未起床。”蔡真氣極了,留話對方,請雷起床後復一個電話,於是悶坐家中,等待雷的電話。傍晚時候,雷才有電話來,蔡把早晨軍人無理搜宅的經過告訴了雷,雷連聲說:“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太胡鬧了,一定是誤會,請原諒!”
雷震春就用誤會二字搪塞過去。後來雷向蔡解釋這場誤會引起的原因是這樣的:蔡的住宅原來是天津大鹽商何仲璟的產業,由何的親戚姓福的代為管理。何仲璟和袁世凱是親家,袁的第四兒媳是何仲璟的侄女,慈禧死時袁避禍天津,即住何家。搜宅的劉排長原是何家的舊僕。宣統三年何仲璟在天津欠下外國商人一筆鉅款,鬧得幾乎要破產,何的姨太太派劉某攜帶珠寶細軟到北京寄存這所住宅的主人福家,事隔多年,何死了,何的姨太太也不知去向,劉某從軍到排長,這筆財產的來龍去脈,只有劉排長知道得最清楚,於是帶兵到西城棉花衚衕的福家大事搜查,他不知福家早已搬家,現在住的是蔡將軍,因此發生了這一幕鬧劇。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