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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16年3月13日,奉張給吳一封類似絕交的電報,語氣極不客氣,前半段呼吳為“執事”,末段雖尚有“我兄”之稱,可是全文讀來,兄弟之情已告決絕。張致吳電雲:

“鄭州吳玉帥勳鑑:蒸電敬悉。前因靳部倒戈,鄭州危急,疊電敦迓,純出至誠。來電不蒙鑑諒,乃以頓兵不進,諉過保大京漢兩事。且責鄙人未以械彈相助,未免言之過當。夫保大者,中華民國之領土,直隸省之轄境,並非執事所得而據,更非執事所得而攘。至於訂立條件,鄙人並未與聞。其京漢之在直境者,直隸有之。如責直隸以據直隸之京漢,不責執事以據河南之京漢耶?責己則暗,無乃不恕。至於渡河進兵問題,弟曾於上月庚電奉達,謂無一言見告,何其健忘。且聞敵軍已向信陽進兵矣,兄之部下,且引虎自衛。兄如不知,何以處二心之叛將?兄如知之,何以副討敵之初衷?進退失據,無過於茲。敵來犯境,則退讓未遑。友來假道,則屏絕不許。真不知宗旨安在矣?至於助械助餉,本為一致討敵。今頓兵半年,反引敵北犯,而猶責敝軍以協助。雖三尺童子亦知其不可,豈鄙人所能任其咎耶!近聞靳部包圍左右,我兄已失自由,來電恐非出自本意敝處亦所深諒。惟恐外間不察,易淆聽聞,特布區區,敬希亮察。張作霖元。”

鄭州既已三面受圍,奉軍以飛機和重炮掩護,向鄭州進攻。這時吳佩孚真是進退維谷,如果不離開鄭州,只有做奉軍的俘擄。山西閻錫山給吳電報,迎吳入晉,並請吳在可用之兵中抽調5萬人到山西整理一下,再出娘子關共同討奉,吳不肯接受,並向幕僚們說:“我要打奉軍在河南打不是很好,何必跑到山西去打?”

吳佩孚把自己部隊清算一下,吳新田一軍在陝西,于學忠一軍在南陽,陳文釗一軍駐鄧縣,張聯升一軍佈防襄樊,王維蔚、王維城等部已投入“保豫軍”,寇英傑仍在開封,算來算去,東邊不是路,還是往西邊走的好。

3月15日吳佩孚揮淚離開鄭州,臨行時他下令自兼豫西防守總司令,下分三路:第一路馬吉第守牧馬集一帶,第二路劉希堅守中平至黑石關一段,第三路張席珍守黑石關至洛陽之段。他認為奉軍要我讓出京漢路,現在已經讓出了,我現在退到豫西,奉軍再沒有理由逼我了吧。

靳雲鶚的保豫軍和張學良、韓麟春的奉軍打了一場惡戰,靳手下第一勇將高汝桐乘坐鐵甲車去搶奉軍的鐵甲,兩車相撞,高汝桐的身體變成了一堆肉醬。

原來吳佩孚自受奉軍進攻,從鄭州移駐鞏縣後,自以為跳出了戰爭漩渦,不料戰神卻偏偏追尋著他,不讓他有苟延殘喘的機會。馮玉祥部由陝西出動,鎮嵩軍劉鎮華在洛陽響應,潼關張治公部又投降了奉軍,奉馮雙方有一觸即發之勢,因此奉軍又向吳提出讓防的要求,請吳不要擋路給馮玉祥乘機取洛陽。張學良請吳移居鄭州,當以老伯之禮相持,吳佩孚當然不肯去自投羅網做“階下囚的老伯”,所以繼續不理不睬,不戰不走。

年輕的奉軍將領可沒有張老帥的涵養工夫,一次不理,二次不理,三次便拿出硬功夫來,不再請吳讓防而向吳奪防了。吳的屢敗之兵,怎敵得“老侄”們一股銳氣。當汜縣部隊被繳械的訊息傳到鞏縣時,吳遂於16年5月16日匆忙地離開了鞏縣,遁走南陽。

這是落荒而逃,由鞏縣經嵩山、方城到南陽,一路受盡了千辛萬苦。那時革命軍唐生智部由京漢線北進,馮玉祥由隴海線東進,靳雲鶚取消了“保豫軍”名義,通電就任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馮玉祥軍)第二方面軍總指揮職務。南陽是于學忠的防區,吳於會合後,吳的情勢並沒有好轉,因為于學忠的第八軍,有馮的舊部,也有靳的舊部,於的指揮並不徹底,叫這些軍隊去打馮,馮的舊部靠不住,叫這些軍隊去打靳,又怕靳的舊部會倒戈,如果光是以保護“吳大帥”為唯一職責,又怕吳的目標太大,這些離心的平隊如果把吳擒了去獻功豈不更糟,所以于學忠想來想去,只有請吳離開南陽。

二四九、吳佩孚淒涼蜀道

吳佩孚在南陽越住越不是味道,南陽部隊不穩,駐紮老河口的張聯升也不可靠,赫赫一世的吳玉帥頓然有茫茫大地,走投無路之苦,想來想去還有一個人可找,就是在四川的楊森。楊森也是一個血性男兒,一向對吳非常敬佩,在這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時候,如果不是一個血性男兒,對吳去投奔是會閉門不納的,吳把這個主意和于學忠商量,於頗不同意,因為(一)去川路途遙遠,經過老河口時,張聯升不會放行,(二)四川雖是天府之土,但非北人立足之地。吳認為於所講的也有道理,因此改了主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