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發起召集廬山國是會議,這個會議就是他原來主張的國民大會的翻版,可是張作霖和北方軍閥仍不贊成,使他改造政府的野心又一次落空。
如今,他的最大障礙奉系又已被擊倒,他的威望如日中天,當然可以舊調重彈,召開他所喜歡的國是會議了。不過,他認為直系只控制了北方的十幾省,如果再發起一個會議,國民黨、皖系、奉系和西南聯省自治派都不會贊同,因此他乃改採另一途徑。
直奉戰爭以前,息隱天津的黎元洪就曾向吳佩孚暗送秋波,黎元洪的策士哈漢章、金永炎等經常秘密到洛陽向吳佩孚進言。舊國會議長吳景濂也曾到過奉天,遊說張作霖用“恢復法統”來促進南北統一,張作霖建議召開統一會議就是以恢復舊國會 ,改造政局為內容的一種作法。
奉系戰敗後,吳景濂又去遊說吳佩孚的大將王承斌,吳、王兩人都是奉天省興城縣人,又是表兄弟,吳字廉伯,王字孝伯,當時人稱“興城二伯”。吳請王向吳佩孚進言,恢復舊國會。同時在天津的黎元洪策士與舊國會參議院議長王家襄、研究系分子梁啟超、熊希齡等透過張紹曾的關係,慫恿吳佩孚也用“恢復法統”的方法來“統一全國”。
吳當時對“統一全國”四個字最聽得進,同時吳看出“恢復法統”對直系最有利,因為南方的藉口就是護法,反對北方的新法,所以才成立護法政府。如果北京政府恢復了法統,南方政府就失去了藉口,也失去了根據,這一來,在政治上已經使南方政府無所憑藉了,豈不是不戰而勝。
同時如果迎接黎元洪覆職,補足了他未任滿的總統任期,國會和總統都成為直系的傀儡了,要他們怎樣,他們便怎樣 ,這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做法,也是曹操迎立漢獻帝的故事。
11年5月10日吳佩孚從天津到了保定,立即召開會議
討論未來政局的趨向。舊國會議長吳景濂、王家襄都參加了這個會議。
吳佩孚雖然有他的打算,可是曹錕左右的人卻是另外一種想法。他們認為現在直系已經基礎鞏固了,解決政局的辦法就是替曹錕“紅袍加身”,立即發動政變,逐走徐世昌 ,讓曹錕做總統,何必費力氣做文章,把到手的天下送給已被趕走了的那位不中用的黎元洪。
然而吳佩孚當時的影響力最大,他不贊成如此做,大家便不敢太猖狂。保定會議因此決定先“恢復法統”,統一全國,然後利用國會選舉曹錕為名正言順的大總統,如此才是正途。
5月14日吳佩孚密電徵求北方軍人的意見,當天就得到江蘇、山東、湖北三省的同意。
5月15日孫傳芳發出通電,贊成恢復舊法統,迎黎元洪覆職,電雲:
“鞏固民國,宜先統一,南北統一之破裂,既以法律問題為厲階,統一之歸來,即當以恢復法統為捷徑。應請黎黃陂復位,召集六年舊國會,速制憲典,共選副座。法統既復,異幟可消,倘有擾亂之徒,應在共棄之列”。
接著孫又另有一電給廣東的護法政府,電雲:
“自法統破裂,政局分崩,南則集合舊國會議員,選舉孫大總統,組織廣東政府以資號召。北則改選新國會議員,選舉徐大總統,依據北京政府以為抵制。誰為合法?誰為違法?天下後世,自有公論。惟長此南北背馳,各走極端,連年內爭,視同敵國,鬩牆煮豆,禍亂相尋,民生凋弊,國本動搖,顛覆危亡,迫在眉睫。推原禍始,何莫非解散國會,破壞法律,階之厲也。傳芳刪日通電,主張恢復法統,促進統一,救亡圖存,別無良策。近得各方覆電,多數贊同。人之愛國,同此心理,既得正軌,進行無阻,統一之期殆將不遠。惟念法律神聖,不容假借,事實障礙,應早化除。廣東孫大總統原於護法,法統已復,功成身退,有何流連?北京徐大總統,乃新國會選出,舊國會恢復,新國會無憑,連帶問題同時失效。所望兩先生體天之德,視民如傷,敝屣尊榮,及時引退,中國幸甚!”
孫傳芳在直系中這時還是二三等角色,由於他駐軍長江一帶,對南方有嚇阻作用,所以吳佩孚選他來發通電,試探各方空氣,而他也樂得受人利用,以建立改造政局的“首功”。
16日吳景濂和王家襄參加保定會議後回到天津,立刻組織“第一屆國會繼續開會籌備處”。這個訊息給許多寂寞了好幾年的政客一劑興奮劑。
16日曹錕、吳佩孚、田中玉、陳光遠、李厚基、齊燮元、馮玉祥、劉鎮華、蕭耀南、陸洪濤等聯名請王士珍出山,組織內閣。在這通列名電報中,李厚基本屬皖系,田中玉、劉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