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兩行實際情形亦告訴了段。梁說:中、交兩行流行市面的鈔票有7000餘萬元,而庫存只有2000餘萬元,放出的商款約2000萬元,歷年貸給政府的有4000萬元,目前如果要維持應發的軍政各費,又借不到內債或外債,則只有增發鈔票一途,增發鈔票通貨膨脹,可能發生擠兌,局面將不堪收拾。段認為巧婦難為無米炊,只有冒險一途,通令停兌,騰出時日,整理兌現。段遂於5月12日由國務院下令:
“五月十二日國務院令:溯自歐戰發生,金融停滯,商業凋敝。近因國內多故,民生日蹙,言念及此,實切隱憂。查各國當金融緊迫之時,國家銀行紙幣,有暫行停止兌現及禁止提取銀行現款之法,以資維持,俾現款可以儲存,各業鹹資週轉。法良利溥,自宜仿照辦理。應由財政、交通兩部,轉飭中國、交通兩銀行,自奉令之日起,所有該兩行已發行之紙幣,及應付款項,暫時一律不準兌現付現。一俟大局定後,即行頒佈院令,定期兌付。所存之準備現款,應責成該兩行一律封存。至各省地方應由各將軍、都統、巡按使,凡有該兩行分設機關,地方官務即酌派軍警,監視該兩行,不準私自違今兌現付現。並嚴行彈壓禁止滋擾。如有官商軍民人等,不收該兩行紙幣,或授受者自行低減折扣等情,應隨時嚴行究辦。依照《國幣條例施行細則》第九條辦理,一面與商會及該兩行接洽,務期同心努力,一致進行。並飭該兩行將所有已發行兌換券種類額數,剋日詳晰列表,呈報財政部,以防濫發。仰各切實遵行。此令!”
這個命令到上海後,上海中國銀行經理宋漢章精明練達顧全大局,立即邀約股東開會商討應付辦法,決定五點:
(一)上海中國銀行,由股東聯合會舉定監察員二人,到行監察,合行事務,悉歸股東聯合會主持。以後政府不得提用款項,一切悉照普通銀行營業辦事。(二)本行所有財產負債,已移交外國律師代表股東管理一切,並隨時有查帳之權。(三)上海分行鈔票,將準備金備足,移交外國律師保管。隨時兌現,不得停付,即中央有令他處停止兌現,惟上海仍照向章辦理。(四)所有存款,均到期立兌。(五)將來如商家有損失,悉歸股東聯合會負責向南北政府交涉,歸正式政府承認。
由於上海中國銀行的這一舉措,使得上海商場穩定,毫無驚擾,各省中國銀行多有效法。
中、交兩行停兌後,外人多歸罪於梁士詒,認為是梁恐怕交通銀行週轉不靈,乃出此策。又有謂袁想逃走,先將中、交兩行現款偷運到國外。總之,這是下策,因為這樣一來,民心更散,袁個人和袁的政府信用完全破產。
5月29日袁發表《宣佈帝制案始末》。這是一篇“大”文章,把變更國體責任諉諸各省公民,把自己說成是一個維持共和的人物,是一個容易受騙的老實人。最後袁且威脅說要把各省區軍民長官要求改變國體和先後推戴、請早登大位的文電公佈。這是袁死前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文告,特全文登入如下:
大總統告令:據海軍總長劉冠雄巡洋回京面稱,帝制議案撤銷後,群言淆亂,謠諑繁興,好事者藉端煽惑,龐雜支離,請將關於帝制議案始末,明白宣佈,以釋群疑等語。本大總統前於本年三月二十一日特發明令,將上年十二月十一日承認帝位之案,即行撤銷,並以菲躬薄德誠不足以感人,明不足以燭物,引咎自責,不欲多言。乃近來反對之徒,往往造言離奇,全昧事實,在汙衊一人名譽顛倒是非之害小,而鼓動全國風潮,妨害安寧之害大,不得不將事實始末,明白敘述,宣佈全國,以息謠煽,而維治安:
查上年各省區公民及滿、蒙、回、蒙公民王公等,先後趕參政院代行立法院請願改革國體,以本大總統之許可權,雖不當向國民及立法院有所主張表示,然於維持共和國體,實是當盡之職分;是以特派政事堂右丞楊士琦代蒞立法院宣言,以為改革國體,不合事宜,至國民請願,不外鞏固國基,振興國勢,民國憲法,正在起草,衡量國情,詳晰討論,當有適用之良規,是本大總統於國民之請願,實欲納諸憲法範圍以內。
制定憲法程式,既根於民國《約法》,則國體自在維持之中。旋經立法院據各省區公民及滿、蒙、回、藏公民王公等請願書,建議政府,或提前召集國民會議,或另籌徵求民意妥善辦法,以為根本解決。
本大總統諮復,以決定憲法為國民會議職權,俟複選告竣,召集開會,以徵正確民意;蓋猶是以民國憲法為範圍之本意也。立法院復據全國請願聯合會、全國公民代表團等再行請願,開會議決,按《約法》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