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牢,其他的都在極力與您撇清關係,求自保呢。試問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馮太師原本平展的眉間終於蹙起,他向裴斯妍投來惱怒的目光,喝道:“老夫之前看來是太小看你了,巫盼大人!有什麼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裴斯妍愉快的欣賞著因為憤怒而稍顯扭曲的臉龐,說:“馮大人,這前半句話我就當作您在誇獎我了。作為回報,我想勸您還是老老實實的招供您所犯下的罪行吧!免得既受了皮肉之苦,最後還是落到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馮太師捋著長鬍子,冷笑一聲:“別太高興了,巫盼大人!過幾天,坐在這監牢中的會是你們這些誣陷老夫的人。”
“哦,是嗎?”裴斯妍不以為然,“您太信任您手下那幫人了,試想他們若真是有本事救您出來,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呢?我身在監牢之外,看到的多,聽到的也比您多,所以好心來告訴您。馮太師,長年坐在權利的頂峰,受人崇拜吹捧,結果使得您的目光變得短淺了嗎?”
“老夫如何還輪不到你這黃毛丫頭議論!”
裴斯妍眨眨眼睛,明滅跳動的火光使她的眸子更加幽深,浮現出充滿恨意的光,她猛得抓住木頭柵欄,對牢房裡的犯人高聲說道:“馮太師,你一直視澹臺家為眼中釘、肉中刺,收買二房做盡壞事,甚至殺害了我的父親!現在事情被揭發出來,居然還有此等厚的臉皮,不知道認罪嗎?!”
“老夫不想與你說話。”馮太師厭惡的說道。
裴斯妍心中的恨意快要捏碎了掌中的木頭,馮太師做出來的事情,肯定不止澹臺瑜被殺害和她差點被人活埋,從她入朝為官開始,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十之八九也是馮太師和悅蘿夫人下令做出來的吧?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木訥的隱藏起才能、懶懶散散到任人宰割的裴斯妍了,她要一手開創自己新的未來,並且用手中的權勢讓那些傷害到她的人得到報應!
誰也不放過……
裴斯妍漸漸的穩定了情緒,微微鬆開手,淡然的說道:“其實,我最想說的是——你一定會死,受天下人恥笑辱罵,以‘奸臣‘之名遺臭萬年!以償還我父親的這份血債!”
“奸臣?”馮太師哈哈大笑,輕蔑的看著裴斯妍,“還不知道是誰成為天下人辱罵的奸臣呢。不過,不管如何,絕對不會是老夫。”為官多年,在天下人眼中所樹立起的清廉賢能的形象,又豈會被揭發出來的罪行所毀滅的?不會有人相信自己做過那些事,只會相信——自己是被誣陷而死的。
裴斯妍嘲笑道:“馮太師,您太過自信了,一如您太信任會有人救您。”
“事實會是這樣的,”馮太師站起身,走到裴斯妍近前,目光炯炯有神,“老夫勸您還是和另外幾位輔臣大人商量商量如何給老夫定一個無罪吧,否則後世的史書上,會將你們寫作‘誣陷清官,意圖不軌’的奸臣!”
裴斯妍低下頭,慢悠悠的整理披帛,“怎麼?您以為您私造龍袍,刺殺巫羅以及謀殺我父親的罪行還不足以讓您伏法嗎?皇上……似乎相信市井上的傳言,”她抬起頭,眸子裡含著得意的笑,緊緊的盯著馮太師的眼睛,“皇上相信您會謀朝篡位。”
馮太師不屑:“哼,皇上怎麼可能聽信謠言!”
“流言猛於虎啊,馮大人!您那番包庇二皇子惡劣的行徑,很難不讓皇上相信。您的幾位得力黨羽,似乎快要架不住巫抵大人的刑罰,要鬆口了呢。不知道等待您的會是什麼呢……”
這時,從刑訊室的方向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聲,幾乎能劃破人的耳膜,寒風送來陣陣皮肉焦糊的味道,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咽喉,馮太師扶著柵欄劇烈咳嗽,身體顫抖得好像秋風中的落葉,顯得頹敗無力。
裴斯妍輕聲說道:“馮遠定,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我絕對會讓你不得好死!”說完,她向外面走去,剛走了兩三步,她又回過頭,對仍然在咳嗽的馮太師笑道:“就算如你所說,被罵作了奸臣又如何,將來的天下會為我掃平一切!”
再不想和仇人多說半句話,裴斯妍扭頭離去。
出了大牢,裴斯妍長吐一口氣,望向陪伴自己一起過來的白衣男子。明月黑夜下,那一身白衣隨風輕揚,飄然若飛,散發出寧靜淡雅的光,讓人很安心。
裴斯妍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墨宣,我們回去吧。”
墨宣走到裴斯妍面前,明亮的火光照耀在他精緻的玉質面具上,折射出柔和的光芒,襯得他的臉龐如九天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