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關在另一處地方,命人嚴加看守,威逼他們不許把田地數目的事情外洩,否則格殺無論。
葛括所犯之罪行,罄竹難書。
直到皇上任命巫盼做為賑災的巡按前來,葛括一看不是自己在京中的靠山,害怕這位陌生的巡按查出自己的罪行,這才席捲了錢財倉皇出逃。
老婦人無意中聽聞是新任的巫盼前來賑災,想著怎麼樣都要試一試,於是騙看守人孫子生病,需要從不遠處的山腳處採些藥草才好不容易從看守人那裡逃脫。
而百姓們害怕巫盼大人與貪官同流合汙,一時不敢訴說冤情,見那名老婦人第一個站出來吃了螃蟹,方才紛紛指證葛括罪行。
“大人,”石會渾身顫抖不止,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下官雖然對葛大人種種不良行為心有不滿,無奈其勢力太過強大,下官為家中老小考慮,同樣是敢怒不敢言啊!望大人明察,下官絕沒有與葛大人同流合汙。”
裴斯妍翻過一頁卷宗,瞟眼石會,說:“若你真是一丘之貉,恐怕此時就不會跪在此處,司馬與大半的判司都逃走,你也會與葛括一同潛逃了。起來吧。”
“大人明察秋毫,謝大人!”石會磕頭感激,他是被葛括給嚇怕了,害怕自己會被按上子虛烏有的罪名。
“郡城長史一職,名義上為輔佐刺史,不過沒有實權的閒職而已,也真難為你了。”裴斯妍合上卷宗,又說:“你去給老婆婆安排一間房,好生照顧。”
“是。”石會擦擦汗,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一干百姓出去了。
裴斯妍又帶著人快馬加鞭去了關押農戶的地方,將人全部帶回城中,安置在客棧,並且親自端來了熱粥以安撫他們。最後她才回到官府,繼續看卷宗帳目。
卷宗帳目偽造的天衣無縫,裴斯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先等許大人重新丈量外田地回來再做進一步打算。接著還有興修水利的事情,她拿出在路上已經完成一大半的圖紙,和西燕郡司士完善,準備萬事俱備後趕緊開工。
傍晚,許大人還沒有回來,裴斯妍喝了點稀粥,撇開其他人獨自在庭院裡閒逛散心。
盤算著離輕染還有幾天才能回來,她又想起自己來到藍國後的一切。靠著二十多年的所見所聞和工作經歷,一路跌跌撞撞,她覺得自己還在原地踏步,沒有多少建樹,內憂外患依然嚴重。畢竟做為公司小職員和一國之輔臣有比較大的區別,至少前者不會因為某些失誤而命喪黃泉。
她想完成澹臺妍的遺願和自己的心願,所以無論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艱辛,她都會勇敢的去面對,到時候就算是死也沒有遺憾了。
想到這裡,裴斯妍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
保持好心情面對工作是十分重要的!
一陣寒風吹過,不遠處的松柏“沙沙”作響,裴斯妍縮著脖子準備回屋裡去,一轉身,她愣住了。
幾步外,站著一個身穿夜行衣的高個子男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比冰雪還寒冷無情的眼睛,在月色下閃爍著冷酷的殺意。
“你是什麼人?”裴斯妍不禁後退一步,發現自己多此一問——穿成這副德行,手上還拿著一把刀的傢伙不是刺客還能是什麼?!
刺客一言不發,舉刀劈來。
裴斯妍提起裙子就向有守衛的地方狂奔而去,嘴裡大喊著“有刺客”。前次的遇刺,讓她鍛煉出了強硬的心理素質,沒有再次呆成雕像,在離輕染不在身邊的情況下不至於當場斃命。
刺客手腳極快,飛身躍到裴斯妍身前,揮刀而來。
就在命懸一線之時,裴斯妍只覺眼前有白影一晃,隨即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慘叫,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
裴斯妍定睛一看,低低的驚叫一聲。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
皎皎月華下,那人白衣上的銀色花紋光彩熠熠,如墨般的長髮因為剛才的動作而依然輕舞,半截玉質面具上細細的墨色花紋肆意而華麗,只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幽深如夜,清雅薄唇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溫柔似水,分外的讓人心醉。他身材頎長,與匆匆趕來的侍衛對比之下,卓卓如野鶴立於雞群之中。
裴斯妍全身好像觸電般的顫抖了一下,比遭遇刺殺而更加震驚——這個人不正是她穿越來的那天在樹林裡,以及在首次遇刺前看到過的白衣面具男嗎?
那個如畫中走出來的男子正活生生的站在身前,觸手可及,裴斯妍的腦袋裡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救命之恩,萬分感謝。不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