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頑長的身影擋住門口透進的光,爭執中的童老叟和童婆子停下吵鬧,槍口對外的護著女兒,不讓女兒受到欺凌。
“咦,這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好熟,冰得讓人渾身發冷……等等,該不會是……”
童婆子緊張得猛吞口水,“鷹……鷹王,歡迎光臨寒舍,請進、請進。”
嚇得不輕的童老叟同樣白了臉,拉著老婆的手直髮抖。
光影縮小,高大的身軀由門外走入,清楚的映出一張戴著鷹形面具的臉,以及那股冷厲得懾人心神的狂霸氣勢。
一下子,空氣變得稀薄,連個老人家驚嚇的不敢大聲呼吸。
只是那雙長腿不是走向他們,而是停在他們女兒面前,用複雜的神情低視始終不看他的小人兒,時間就此凍結在兩人之間。
許久許久,久到童家二老都快打盹了,緊抿的嘴才開口說。
“跟我回去。”
一句話,不多不少、不重不輕,卻飽含一個男人壓抑的情感。
“你在跟我說話嗎?”龍涵玉緩緩的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神是他十分陌生的。
“跟我回去。”他又重複同一句話。
“回去?”她狐疑的偏過頭,露出很可愛的笑臉。“我們很熟嗎?我不記得見過你耶!”
表情頓時一沉,風炎魂抓住她的手。“海兒,不許再玩。”
“哇!你真的認識我吶,大叔,除了小魔女外,我都沒什麼朋友,你要陪我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嗎?”她星眸發亮,好像當真寂寞已久的樣子。
“你叫我什麼?”他手上力道加重,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底漫開。
那是一種空虛,他竟覺得此時的她不屬於他,是一隻飛離他的鳥兒,他心空蕩蕩地,荒蕪一片。
“大叔呀!你看起來比我老好多,你有三十了吧?”她裝得好天真好天真,讓人很想扁她一頓。
“三十二。”正值青年。
她扳著指頭尖叫。“譁,你真的很老耶!我才十七,你一、二、三、四……足足大了我十五歲,我叫你大叔會不會太年輕了,要不要改口喊你一聲伯伯?”
“十八。”
“嗄?”他說什麼,明明是相差十五歲,怎麼是十八?他算數真差。
“你滿十八了。”上個月。
“騙人。”她露出驚異的表情。“我自己幾歲我會不清楚,大叔別逗人了。”
“海兒。”他輕喚。
“什麼?”她笑眯眯的一回,一副有得玩就很快樂的樣子。
“不要裝作不認識我,你不會喜歡我生氣的模樣。”他要她像只懶貓的賴在他懷中撒嬌,淘氣的咬他釦子。
她很無辜的眨眨眼。“我失憶了,先前為了追只兔子撞到頭,有部分記憶不見,我自己也很苦惱啊!”
明亮的大眼似在說,不要再逼她了,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她是可憐的失憶人,沒有過去。
“那你也不記得聽到什麼話吧?”風炎魂看著她,語調極冷。
眸心微黯,閃過一絲怨懟,她微頓地吸了口氣。“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早該知道我有很多女人。”在她未出現前就存在了。
“恭喜呀!命很好。”哼!有什麼好炫耀的,她隨手一招多得是拜倒裙下的不二臣子。
“在你之前更多,多不可數。”卻沒有一個臉孔清晰,她們的意義就只是女人而已。
“好福氣呀!看得出來你的身體很健康。”小心得病……不,不對,他得病不就會連累她。
應該是精盡人亡,花下風流花下死。
他眼中跳躍些許笑意。“這是祝福還是詛咒,我還不致縱慾過度傷了身體。”
“是嗎?可喜可賀,大叔真厲害,居然一個人就讓很多人都幸福,真叫人佩服。”他最好爛根,一輩子抬不起頭揚眉吐氣。
這才叫詛咒。
“可是現在,我只想讓你一人幸福。”他柔聲的道,握著她的手改撫向她細滑臉龐。
一怔的龍涵玉心中湧上無數酸楚,頭一偏避開他的撫觸。“大叔,以前有一個很漂亮的阿姨說過,男人說的話都是狗屎,越聞越臭,叫我要離遠點才不會沾得一身臭。”
那個漂亮女人叫龍寶妮,也就是她二姨。
他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責任。”
聽不見、聽不見,自動失聰。“咦,老媽,你有沒有看到小魔女,我有好一陣子沒看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