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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竹筷,傷口沒有流血,也感不到疼痛,但卻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皮肉,讓他成了一個標準的木頭人。

陳宮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他保持著一個伸手拔劍且怒目而視的姿態,但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同樣被一根小小的竹筷停了下來,這種靠一根木刺就能輕易制服人的手段簡直神乎其神。讓曹操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卻又好奇無比,他實在是很想知道,夏燹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做。

夏燹的頭髮已經完全變成了蒼白色,此刻他正在喝湯,還是剛才的豬血湯,然而此刻他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標準的跪坐姿態,手臂自然放於膝上,腰肢筆直雙肩平坦,單手舉著湯碗小口小口啜飲的姿勢優雅而高貴,一直到飲完湯水也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這是尊貴到極點的世家子弟才會有的修養。曹操以往只在少年的袁紹身上見過這種姿態,而且即便是出身四世三公名門的袁紹,比起現在的夏燹來也遠遠不及。

之前夏燹明顯不是這樣子的,單論坐姿,盤腿而坐就是他能表達出的最佳姿態,不僅坐沒坐相,喝湯用飯時發出的聲音更是活像一頭野豬,那才是曹操所熟悉的那個夏燹,而不是現在這個彷彿判若兩人的白髮夏燹。

“這湯水真是美味,老丈,你的手藝很好。”

白髮夏燹放下手裡的湯碗,繼而粲然一笑,十五歲少年有些中性的面孔看起來格外豔麗,妖異的白髮和紅瞳更是流露著一種充滿危險的惑感,彷彿是猛虎身上漂亮的斑斕花紋。可惜的是被稱讚的呂伯奢很顯然沒有接受讚美的心情,哆哆嗦嗦的老頭子縮在牆角牙關上下打架,而之前試圖幫忙的呂家大兒子此刻已經倒地不省人事,不過從身體的起伏來看,他應該還沒死。

面無人色的呂家兒媳抱著昏迷的丈夫,心驚膽戰地看著一邊自己的孩子,幾個貪吃的孩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嚥著滾燙的餚肉,而已經喝完湯的夏燹則是微笑著將自己面前的一盤餚肉推過去示意這些孩子們繼續吃。

曹操回憶著自己和夏燹在中牟縣城的一幕,那時夏燹騎著馬正在街道上百無聊賴地走著,突然有一個草球滾了過來,那是幾個頑皮的孩子不慎所為。但夏燹當時的做法,是惡聲惡氣地揮舞著自己的長槍,咆哮著讓那幾個小孩滾蛋,直到那幾個被嚇哭的孩子拖著鼻涕跑開後才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大不同啊,現在的夏燹和之前的那個真是大不同啊。如果說之前的夏燹,在曹操眼裡是個略顯頑劣,卻又不失本性的半大小孩的話。那麼現在的這個,簡直給曹操一種面對袁本初的威脅感,而且這份威脅感要足足放大十倍有餘。

此夏燹非彼夏燹。

這是曹操仔細看了一會就得出的結論,他和陳宮交接了一下目光,彼此都從各自的視線中肯定了這個結論。雖然和夏燹相遇僅僅幾天的時間,但是夏燹的少年心性兩人早就一覽無餘,此刻的夏燹,絕非那個少年。

夏燹笑著揮揮手,如蒙大赦的呂家兒媳連忙抱起昏迷的丈夫,拖起已經嚇軟的公公跑進了後院,而那幾個貪吃的孩子也猶豫地看了夏燹一眼,繼而怯生生地端起桌子上的餚肉追進了後院,隨著砰地一聲門扇緊閉,草堂內便只剩下了三人。

“孟德公,不想真人看起來竟是如此神異,果然不愧是治世能臣,亂世奸雄的曹操。”

夏燹微笑著走到曹操身邊,繼而在曹操的臉頰兩側揉捏了一下,曹操頓時感到自己的下巴恢復了直覺,轉而搖頭苦笑道:“是嗎?看來夏燹所說的對我感到熟悉是真的,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此言差矣,並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以前知道。但我不希望他攪亂我的計劃,所以隱蔽了他的一些記憶。如果你們明白他究竟都知道些什麼的話,我保證,你們就會了解,所謂千古事,不過笑談中。”

白髮夏燹一邊說話,一邊將曹操擺成端坐的姿態,順便整理了一下他有些散亂的衣襟,然後才在對面重新坐下,那雙紅色的豎瞳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曹操,彷彿是一頭野獸正在視察獵物身上哪個部位比較好下嘴。

“哦?這兩句詩不錯,大氣的同時又有豁達。”

雖然身軀受制,但曹操卻並沒有感到什麼危險。這感覺很糟糕,說明他就連‘恐懼’這條情緒都已經不知不覺間被對方左右了,所以,他接著開口,試圖從另一個角度來破壞眼前白髮夏燹的情緒,只有對手的情緒出現波動,他才有可能重新掌握主動。

“你不是夏燹,你是誰?那孩子可沒你這麼陰毒的手段。”

曹操努力看著眼前白髮夏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