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六點多,天就黑了。這時候鄭隊長才注意到天氣的變化,老天爺早晨還是笑眯眯的,到了下午就把這臉皮拉了下來。
晚飯是油煎餃子,玉米糊,全放在桌上,王嬸早把碗筷準備好了。這要是放在平時,那一定是兩耳只聞滋滋聲,滿嘴全是餃子香。
當大李和小李兩組人馬同時出現在院門口的時候,鄭隊長從板凳上驀地站起身迎上前去:“怎麼樣?”
鄭隊長本來準備先說聽情況,再吃飯,可看見王嬸已經開始盛稀飯,就說道:“吃飯,一邊吃,一邊說。”
大李一口氣喝下一碗玉米粥,天太熱,渴的:“這馬玉龍十五號那天晚上和村裡的姑娘小夥到陳家集看電影去了,那天正好是趕集的日子,聽回來的人說晚上有電影《地雷戰》,就去了,十一點多鐘到的家。”
“梅有福,七月十五號那天去趕集,叫小女兒給留下了。他小女兒就嫁在陳家集。第二天才回來。”小李道。
調查結果完全出乎鄭隊長的意料。難道是調查物件搞錯了,或者是偵察方向不對頭?大家看到鄭隊長臉上愁雲密佈,也都回到梅家的院子裡。同志們坐在柿子樹下,其實,大家的心情和鄭隊長一樣,失落和失望的情緒交織著。
柿子樹上掛滿了柿子,有一些已經成熟了,可是大家對它們毫不在意;靠院門左邊的喇叭花長得很茂盛,喇叭花大概是臭美了一天都藏起了自己的漂亮臉蛋睡著了。然而大家對他們也是毫無興趣。不少天沒下雨了,天異常的熱,而且很悶。
鄭隊長和老李一邊走進院子,一邊研究著案子。
鄭隊坐下後,看了看大家:“大家今天都很辛苦,雖然沒有結果,最起碼,我們排除了五個人,調查範圍縮小了;雖然案子又陷入僵局,但不到最後都還很難說。大家再議議看。”
“鄭隊,你再把剩下的那三個人說一說。”
鄭隊長掏出筆記本:“劉東村,劉解放,二十九歲,身高一米七一左右,生產隊副隊長,共產黨員。王村,賀老五,身高一米七一左右,種地。賀老六,身高一米七零左右,在陳家集供銷合作社工作。”
“我覺得我們辦案子,政治面貌不應考慮在內,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劉解放,也應該去調查一下。”大李如是說。
陳老師接過大李的話茬道:“身高要考慮,但也必須考慮到特殊情況,你們記不記得,我們過去辦過一個案子,罪犯的鞋子是四十二碼,可身高卻只有一米七一。”
“陳老師,你說得很好,兇手的體重和鞋印的深淺度也不能完全按一般情況來推斷。”老李補充道,老李看同志們有點像洩了氣的皮球,話裡面有那麼一點打氣的意思。
“怕就怕是流動性作案,如果是……”小王不無憂慮的說。
“如果是流動性作案,那我們這麼多天的努力就……”小李看見鄭隊長猛吸了一口煙,,就把下面的話給咽回去了。
接下來便是沉默。
“這樣吧,鄭隊,明天一早我帶人去劉東村。”說話的是老李。
陳老師接過話茬道:“我明天帶幾個人去王——”
“老六,下班了。”說話的是王隊長。
“王隊長,你前幾天跟我說要殺豬,你家老三啥時候辦喜事啊?”回話的人一邊答話,一邊停住腳踏車,一隻腳撐在地上。
第十四章 風起花明
“快了,到時候,讓我家老三去請你,順便把你那些傢伙什挑過來。”
“你太客氣了,什麼時候殺豬,你招呼我賀老六一聲就行了,隨叫隨到,傢伙什我自己挑過來。“
鄭隊長驀地從石凳上站起來,把食指放在嘴上對著同志們“噓”了一下,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從柿子樹下竄到院牆跟前蹲了下來,老李也跟了過去。同時像同志們招手,意思是叫大家也過去。大家莫名其妙地看著鄭隊長和老李的臉,鄭隊長用手朝王隊長家的院子裡面指了指。
王隊長站在院門口:“老六,來,歇歇腳,吃過飯再走,叫你嫂子炒兩個菜,我還有一瓶高溝酒呢。”
“不早啦,八點出頭了,改日再喝吧。”被稱作老六的騎車人看了看手錶,“明兒見。”他左腳在腳踏上用力一蹬,上身同時向前一傾,車子滑向前去。當王隊長說了聲“慢走”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梅家的院門口,騎車人側過頭在梅家的院子裡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在梅家院牆的西北角——也就是南北大道和東西小路相交的地方有一個陡坡,騎車人沒有下車,徑直衝了下去,車子上發出咣哩咣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