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還不是一樣貶為階下囚。”
他刻薄得很,一字一字如針紮在明珠心頭,她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力辯駁。
“我們共同的仇人是皇帝,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報仇。”蘇妍聲音冷沉,“不過你要幫我。”
明珠深吸了一口氣,戒備地瞅著黑暗中那雙犀利的眸子:“你想讓我怎麼做?接近他?這招可不怎麼高明。”
蘇妍淡淡一哂,“你這麼笨手笨腳,半點女人味也沒有,這種事當然我自己出馬。”
渾渾噩噩地被他拉回到浣衣局後,明珠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苑內靜謐,缸內水光浮動,接著微露的稀薄月光,扯住他的衣角,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你要接近他?”
“對啊,多虧了你那個傻二哥行刺未遂,”蘇妍冷嘲熱諷地笑道,將帶回來的衣服從容地放在水缸裡清洗,身影被浮光的水光晃動的迷離,“如今皇帝身邊的高手多了幾部,若是硬闖,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明珠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良久,才悶聲道:“荊軻刺秦王,輸在技不如人,哪有什麼高手,我一個人也沒看到過!”
蘇妍抬頭看了看她,又繼續埋頭搓衣服:“高手都躲在暗處,不信你拿把刀去試試。”
明珠白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她能做什麼,他這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都近不了身,她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麼,“那你讓我幫你什麼?”
蘇妍埋著頭擰乾衣服上的水,毫不遲疑地脫口說:“拿刀去刺殺朱胤。”
“你有病!”
明珠扭頭回屋,蘇妍在她身後低笑:“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好歹咱們倆也是殺過侍衛的同黨了,我要是出了狀況,你和你那病秧子妹妹恐怕也脫不了干係的。”
“你威脅我?”
明珠迅速回身,搶過他手中的衣服又憤憤扔進了水缸裡,濺了兩人滿頭滿臉的水花。
蘇妍邊擦臉上的水漬,邊盯著她笑,絲毫不介意自己溼漉漉的頭髮在滴水,還打了個噴嚏:“你得聽我的安排。”
明珠也好不到哪兒去,水濺到臉上時她忍不住哆嗦了幾下,這招出離憤怒,簡直是殲敵
一千,自損八百!
偏又不願在蘇妍這廝面前折了面子,胡亂用袖子擼了把臉,眉目間怒色隱現:“好,要是你殺不了朱胤,我就殺了你!”
蘇妍不語,盯著缸內的衣服,賞心悅目地笑了笑,似是而非地頷首點了頭。
次日早上,大牢裡便傳來了秀蘭自盡的訊息,連屍首也沒給人看,就這樣糊里糊塗結案了。她請蘇妍打聽過二姨娘在宮裡的下落,才知二姨娘原在御膳房做工,前幾日被坤寧宮傳喚去後也離奇失蹤了,坤寧宮的人皆稱她的糕點味道不對被皇后訓斥一番後就轟出來了,卻再沒有人見過她。
秀虹哭得一塌糊塗,明珠也是愣了當場很久,腦子裡完全不知在想什麼了。她想,就算她談不上多喜歡秀蘭,當初聽了母親的建議讓秀蘭進宮陪王伴駕,抑或是自己沒有得罪朱胤而失寵,秀蘭也許不會落到投毒未遂而冤死牢獄的下場,如今二姨娘下落不明,多半也是被害了,她雖明白牆倒眾人推的道理,卻很難不對這第一個推牆的人生出怨尤,心裡那股仇恨的火焰也越燒越旺盛。
又過了兩天,明珠大概算是全盤瞭解了蘇妍的計劃,這兩日趁著沒人的空檔,蘇妍經常將她拉到一邊耳語,蘇妍的訊息很靈通,經他一說明珠才知道半個月後,乃是舒賢妃的生辰,內侍監按照上面的授意在御花園設宴,偏巧又趕上上元節,再加上蕭皇后的表妹賜封郡主要遠嫁鄰國,蕭皇后特意吩咐內侍監仔細備禮不得怠慢,幾頭忙活人手不夠,他找了內侍監的公公通融等到舒賢妃生辰那日讓他們兩人去壽宴上幫忙。
她要做的就是趁上酒之時,亮出取出頭上的尖釵刺向朱胤,她曾問過蘇妍,為什麼會認為她會答應去做這件事?
刺殺皇帝,這件事的下場很可能和她二哥一樣!
雖然她已經不在乎生死,但是這樣被人赤、裸、裸利用拋棄,心中卻難免苦澀,狂風肆掠的荒野沙地也填不滿那股空洞。
蘇妍垂著眼沉默了很久,才雲淡風輕地吐了出一句難以理解的話:“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殺你。”
上元燈節,天上一抹銀蟾,照亮人間千戶萬戶錦繡。
御花園彩燈千盞,碧光琉璃,倒映著湖石嶙駒,映襯出一個五光十色的世界。明珠和蘇妍穿著統一的青色宮女裝跟著擺酒上菜,園內設了兩圓桌,乃是皇家的家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