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有鬼!”
揚之水兮 不流束楚(十)
寒芒熠熠,笑眸深深的他就像一隻不懷好意地狐狸,這樣的笑並不多見,他臉上慣常都是止乎於禮的笑容,雖然俊雅得無懈可擊卻也透出一股刻意的疏離,這些不經意間的反常幾乎都是被她逼出來的,卻連他自己也不可否認,她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捉弄,也是他自己一味的縱容所致。
“很疼耶!”明珠不滿的揉了揉額頭,擰起眉頭,毫不客氣的揶揄起來,“食色性也,我才不信你放著家裡嬌滴滴的美人不疼,偏要淋著雨來看我呢?”
“你倒是很瞭解我啊?”他訕訕一笑,凝望著手持的摺扇一下一下有節奏似的敲打著床沿,深湛的寒眸裡鋒芒微閃,“此次皇上大婚其實除了冊後以外,還會立妃,皇上一時聖意難決才召我今日進宮。”宮闈禁地,就連這一面,他也是藉著替太后請安的名義才能順道來探望她!
乍一聽朱胤那個風流郎還要別人替他挑老婆,她不由“撲哧”笑出聲來,一笑完又認真起來,思忖道:“皇后的人選,皇上想必早已認定是非李清闌莫屬,就不知朱昀哥哥推薦的妃嬪人選是哪家女子?”
他不答,挑眉深睨了她一眼,眸底隱隱似閃過一絲匪夷所思的惱色,嘴角卻上揚似笑:“這麼肯定?”
怔了怔,才明白他的話意,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腦海裡乍閃過那張俊美如斯的面孔,他的笑比海棠花要美,他微眯鳳眼比妖孽還要魅惑,他這個人……心底竟然不知不覺有一掠而過的異樣澀感,抿著唇淺淺笑了一下,“他們是絕配,一個身體有問題,一個腦袋有——”
她一撇嘴,滿不在乎的說著,猝不及防額頭上又捱了一下扁,話還沒說完就是一聲痛呼,這次可真是下手很重,他一凜眉,俊容微露怒色,是非要她記住這個教訓不可,結果這一下痛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腦子壞掉了,在這種地方還敢說這種話,當真以為皇上會像我這樣縱容你嗎?”他一邊責怪,一邊又忍不住用手輕輕去揉她的額頭,明珠瞪著他,抓住他送過來的手就往嘴裡送,好像送羊入虎口一樣,毫不留情的咬下去。
他抿唇沒吭聲,只是眼皮稍稍抽動了一下,然後看著她鬆開嘴,得意的衝他揚揚眉,“你會縱容我的吧?”
朱昀瞥了一眼手上破皮的傷口,那形狀正是她的牙齒印,他啼笑皆非的微微皺了下眉,被她咬過的手還是揉上了她的額頭,薄涼的唇角邊猶帶著一絲悲喜難明的淺笑,嘴唇微動低喃自嘆,仿若夾雜著諸多的哀怨:“你又不是香蜜,怎麼就這麼招蜂引蝶呢?”
聞言,明珠莫名其妙的瞅著他,努了努嘴,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什麼,饒有興味的問道:“朱昀哥哥你都出了御書房到我這兒來了,那是不是表示皇上已經確定后妃的人選了?”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一)
“沒有吧。”他淡淡地答道,眸底泛起淺淺幽黯的光芒,“我不過剛到御書房顏慕笛便隨後而至,皇上讓一干人全退下,我自然也出來了。”
“又是他,怎麼還沒走啊?”明珠擰起眉。
朱昀眸光微閃,說話不動聲色:“他應該會待到皇上大婚以後吧,而且李廣庭也未必肯如此輕易的放他回西蜀。”
明珠搖搖頭,嘆道:“顏咬金可非等閒之輩,你看看我這腳,李老頭那把老骨頭估計是很難鬥得過他!”
朱昀瞟了她一眼,眉角微微上揚,不以為然的嗤笑道:“誰讓你非要去招惹他,你這腳傷純粹是自討苦吃!”頓了一下,他又似笑非笑的兀自喃喃道,“短短几年之內就名震西蜀的小霸王,自然不該會是等閒之輩。”
“我又沒聽過!”
朱昀垂眸玩弄著手中的摺扇,也不看她,漠然道:“孤陋寡聞。”
明珠輕哼了一聲,腦子裡忽然想起那晚白衣孑然的紫燕飛,心裡不由升起一絲憐惜,如幽蘭般脆弱憂傷的女子,身上散發的淡淡哀愁又不似那些閨房小姐嬌生慣養而與生俱來的,她和顏咬金之間一定有什麼吧,那是女人的直覺!
她正在思忖中,不料他突然問道:“皇上最近常來這裡嗎?”
陡然冷沉下去的語氣著實令她嚇了一跳,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慢慢道:“朱昀哥哥你也知道了啊,他每天都會來一趟的,也比較關心我的腳傷,或許是想補償我吧?”
朱昀挑眉看著她,寒眸裡閃爍的盡是不解:“他為何要補償你?”
明珠怔了怔,乍想起朱昀他們並不知情在青樓裡絆倒她的人就是小五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