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是想堵她的嘴嗎?
或許,也會是為了穩住他自己的心嗎?
嗬嗬,被信賴的人背叛呀,那種滋味她才嘗過,太難受了……也難怪他不願意試試!
須臾片刻,流逝的一分一秒也讓人難捱,安靜的偌大內殿,人人斂氣屏息,空氣似乎要把時間慢慢凝滯起來。
明珠神遊些許後回思,又不禁要嘲笑自己了,這一番鬧騰下來,最傻的是自己,他篤定不會有結果,不過是證明了他信任的人是皇后。
是啊,他喚李清闌作清闌,喚她作明貴妃,這桿秤不是已經偏了嗎?
況且她是口說無憑,何嘗不知道此事必將未果終了,如今鬧大了搞不好反落個誣陷皇后的罪名,可她心裡有氣,尤其是對著他,心裡甚至還會生出一點小惡毒,偏要在他面前抹黑皇后,拆穿皇后的那副假惺惺。
終於冒著冷冽的寒風過來,坐在了這暖香溶溶的大殿內,又有何用呢?折騰的只是她自己和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心,不由自主的揪在一起。
明珠突然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悵然若失的悶悶道:
“算了,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
“找到了——”
她的話語卻突然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一人邊喊邊興沖沖地跑進殿內來。
來人是個普通的內侍太監,撲地跪在皇帝身前,雙手將東西高舉過頭,作勢呈上,
“回稟皇上,這個香包和貴妃娘娘之前給奴才們瞧過的那個有點相像,還請皇上過目。”
這一幕是始料未及的,朱胤微微蹙眉,心下煩躁,話也不願開口說,揚起下顎往旁邊一指,那公公當即心領神會,立馬又把東西呈嚮明珠這邊。
“請貴妃娘娘過目!”
小蟬侍立在明珠的榻邊,一瞧見那東西,又摸到掖進袖內的香包還在,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脫口而出:
“啊!娘娘,是您的香包——”
說著,從袖內一掏出來,兩個看上去近乎一樣的香包擺在眼前,眾人譁然,便有忐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臉色泛白的皇后。
“如何找到的?”
朱胤原本低醇淺淡的聲音越來越冷,如暴風雨降臨的前夕沉悶而壓抑。
“回稟皇上,奴才們去偏殿內搜尋時,發現一個宮女正躲在裡面鬼鬼祟祟的藏東西,結果被奴才們逮了個正著!這香包就是她要藏的東西。”
那公公卑恭的答完,便另有兩個太監押著個宮女推進殿來。
宮女一進來,還沒跪過皇上,整個人卻先撲過來跪在了皇后的身前,掙開了禁錮的雙臂死死抱住李清闌的雙腿,哭著求饒道:
“皇后娘娘,您救救我……奴婢全是按您的吩咐做的,您可得救救奴婢啊!救救奴婢……”
撕扯了好半天,幾個太監才把她從皇后腿邊拉開。
皇后被這一驚一乍唬得花容失色,顫抖著雙手揪住胸口,煞白的臉蛋連嘴唇也沒了血色,微微失神的雙眼盯視著宮女,語無倫次道:
“小蓮……本宮吩咐你做過什麼……本宮自己一點也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喜從天降 是福是禍(十六)
“你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明珠聞言不禁好笑地一覷,
“這麼說,偷換宮妃身上佩帶的香囊,伺機殘害皇上的子嗣,那皇后恐怕也不知道此舉窮兇極惡,其罪當誅嘍?”
“我沒有……”
皇后瞪著她,兩眼紅潤,突然抬起細臂,削尖的瑩白指甲淬著森冷的譎光,乍然懸空划起一道無形的弧凌厲逼向明珠,聲音尖銳,
“是你!一定是你害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少含血噴人!”
明珠壓抑著滿臉惱色,冷然一嗤,
“皇后沒聽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嗎?既然都做過了,就算你再狡辯也沒有用,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況且這天要是垮下來也不是一人能撐得住的,你說誰能護著你呢?”
她酸人牙縫的說最後一句時,分明是話裡藏話,朱胤眼風斜掃過來,微沉的鳳眸耀閃著意味深長的暗芒。
明珠努了努嘴,不甘示弱地眥目瞪回去,默默一冷覷!
朱胤輕哼,故意罔顧,淡淡若隔霧般的眼瞳轉眸向宮女小蓮審視過去,遽然間幽涉而深邃,
“小蓮,主子對你念舊情,平時好東西貪吃些興許無妨,但話是任何時候都不可以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