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琪,還不快住手,你要弄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葉玄琪吃了一驚,不由愣住,雖說易飛揚經常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出沒在他家裡,可這裡是皇宮,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問道:
“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易飛揚拉下他的拳頭,揚起下顎往外一指,葉玄琪順眼看去,一道頎長而華貴的緇衣身影漸漸靠近過來,而易飛揚的話也在耳邊同時響起來:
“安親王來給貴妃娘娘進奉補藥,我現在是王爺的近身護衛。”
一字一頓,清晰異常,他不似是解釋給葉玄琪一個人聽的。
這時,小五子急匆匆地領著御醫也從屏風後進來了。
易飛揚連忙扯住葉玄琪一同給朱胤跪下,福安道:“卑職易飛揚見過皇上!”
維子之故 人實不信(十四)
跪在一起的葉玄琪被他揪著胳膊,悶聲悶氣道:“卑職斗膽,以下犯上,還請皇上恕罪!”
朱胤俯睇了他們一下,拂袖,冷哼,嘴裡含著一絲不屑,扭過頭去,轉眸瞥向來人——俊容清癯而雋秀,寒星如墨,劍唇肅殺,龍簪綰髮束冠,一襲緇底金蟒暗紋寬袖錦袍修身,不愧是京城女子們削尖了腦袋都要鑽著嫁的安親王,果然是器宇軒昂,貴氣逼人!
他稍微再想一下,就覺得有點啼笑皆非,安親王這樣出色的男人,她不想嫁!最後卻嫁給他這個遊手好閒的皇帝,雖說是自己下的旨意,當初卻沒有刻意騙她,每一次刻意的迴避她的追問,以她的心思早會猜到,若是不願,那時他自己應該也不會強求,說到底,她還是動心了……
動心的人會輸得很慘……就像他的父皇,動了真心,失去母后,心如死灰,最後就連自己也淪失了……剩下他這個兒子孤苦伶仃。
一個人已經很慘,他不會讓自己連心也傷了,就像大婚那晚她眼裡的落寞與委屈,他都知道,卻毅然走掉。
一見朱昀走近,他倏又咧開嘴來,眯眼微笑,佯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原來是朕的小皇叔來了,看來是這永壽宮的奴才都沒調教好,居然也沒有人進來通報一聲?”
瞧見朱昀的目光掃過葉玄琪二人,他也笑得更加春風拂面,就偏不讓跪在地上的兩人起身,繼續道:
“怠慢了小皇叔,等到朕的貴妃醒了,朕一定讓她給小皇叔賠個不是。”
頃刻間,幾人皆瞭然於心,朕的貴妃四個字亦是警告,皇上的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們明白,昨日種種昨日消……
昨日種種昨日消,意難平,情未盡,怎能甘心?
朱昀抿唇,右手握拳掩嘴輕咳了兩下,低下眸去,佯笑不語,另一隻手也在寬袖裡緊攥成拳頭,指節泛出青白色。
一眨眼,朱昀再抬眸時,滿臉的雲淡風輕,掃了一眼擦身匆匆上前的御醫,視線便又不由自主的落向了貴妃榻上的人,佯裝的笑意也漸消,凜起眉,斂色道:
“那倒不必,還是明…貴妃的病要緊,再說永壽宮的奴才自然都是知道規矩的,不過是膽子小了點,一見到皇上出手打人,就嚇得落荒而逃,哪還能記得替本王通報?”
“皇上您打人了?”
小五子驚訝不已,風流隨和的皇上什麼時候動過粗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服侍皇上這麼久了,不僅是沒見過,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種事,不由得又心急,又好奇,“皇上,您打……打誰了?”
朱胤狠狠的瞪了他一下,小五子立馬識趣的閉了嘴,懨懨的埋下頭去。
御醫提著藥箱要上前來,朱胤這才讓跪在地上的易飛揚二人起身,他自己回身躡手躡腳地將明珠在貴妃榻上放好,隨即也挪開了身子,騰出地方給御醫診治。
“張御醫,你可得好好瞧,瞧準了啊!”
朱胤請御醫在榻前入座時,還不忘笑著叮囑一句。
御醫遂忙點頭如搗蒜,卻是懸起一顆心,不敢有絲毫怠慢,臉也緊繃著,身體動作有些僵,顫巍巍地坐下來,用著十二分的專注把脈,擰緊眉,不發一言,見狀,殿內陡然間也變得鴉雀無聲。
良久過後,御醫才沉吟著,緩緩道來:“娘娘的脈象紊亂微弱,之前又有吐血的症狀,依微臣診斷,此乃急火攻心,使得瘀血鬱積滯於肺間,以致血氣逆轉,方才如此。”
“急火攻心?”
朱胤皺起眉,神色有些懊惱,“你說這麼多,到底你是能救?還是你救不了?”
御醫擦了擦額頭的汗,站站兢兢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