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加肥胖了許多。
卻是此時的趙桓,對自己這個父親,比以往更加尊敬了許多,見面必是有禮有節,必然是躬身作揖,彎腰一拜。
這一家老小的生計,都靠趙佶一人養活,也由不得這些人對趙佶不尊敬。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現實。
或者也不能說是現實。興許趙桓此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不是趙佶,他趙桓,又算得了什麼。如果不是趙佶當了皇帝,他趙桓又豈能坐上皇位。雖然到頭來皆是一場空,但是這將近二十年的朝夕相處,拋棄一切利益爭奪的朝夕相處,許多東西,比如情感,也就顯得越發純真美好起來。
趙桓,終究也是慢慢懂得了感恩,懂得了懺悔。知道自己曾經做錯過什麼。
一家人,皆大歡喜。
有酒有宴。這頓酒宴,超出了常人想象的熱鬧。因為趙佶,這一輩子多子多女。三十多個兒子,三十多個女兒。從這個方面來看,趙佶還是挺成功的。
趙佶甚至從自己的房內搬出了一個箱子,然後又搬出了許多字畫。
就在這酒桌之上,趙佶開啟了箱子,裡面皆是鈔票,也是趙佶這些年的積攢。
便聽趙佶開口說道:“今日裡,為父想定了一事。便是分家,為父這些年也積攢了一些財物。子,多分一些。女兒便也該有個嫁妝。往後吾兒,各自討各自的生活。女兒出嫁,便可從為父這裡拿到一份嫁妝。嫁給誰人都可以,士大夫也好,販夫走卒也罷,皆由你們各自定奪。”
此時的趙佶,似乎灑脫非常,一邊說著話語,一邊從箱子裡拿出鈔票,慢慢數一下,又慢慢點計一下,還自顧自算著什麼。
隨後,這場歡宴,忽然變成了一片哭聲。
便是趙纓絡,也是掩面而泣。
趙佶面不改色,便是自顧自算著自己的鈔票。鈔票上,倒是沒有厚此薄彼。卻是趙佶終究也還有一個喜好,喜歡的兒子,比如趙楷,便多給了兩幅字畫。趙桓便只拿了一幅字畫。趙構,趙相等人卻是一幅字畫也沒有。
反倒是趙纓絡,也得了兩幅。
以後這些人,大概都要自己謀生路了。
趙佶卻是有自己另外的打算。
果然不得月餘,皇帝密旨而下。這處宅院的大門,終於在一個半夜凌晨裡被開啟了。街道上還有幾個爛醉如泥的行人,似乎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座宅院被開啟了。
一架一架的馬車,從這座大院裡載著無數人往城外而去。
皇帝旨意之下,這座宅院裡的男子,被分到天南地北而去,都姓了白,也都有了新身份。卻是這旨意也相當嚴厲,但凡有人胡說八道被偵緝查出,立馬下大獄處置,有違逆之人,斬立決。即便沒有違逆之事,也發配極北之地墾荒,永世不準返回。
這件事情,看起來這麼簡單。卻是讓燕青焦頭爛額起來,這麼多人,往後幾十年,都成了巡查司的負擔。
唯有趙佶一人,倒是不受了限制,可以自由走動。
鬚髮皆白的趙佶,走在大街上,恍如隔世。本想入皇城之內去拜見一番鄭智,卻是被鄭智拒絕了。
鄭智興許還唸了一些恩情,念趙佶當年的提攜之恩。但是鄭智,終究是不願意再見趙佶了。兩人見面,多少也有些尷尬,鄭智也不知跟趙佶說些什麼,也不知兩人還有什麼話題可談。與其這般尷尬,倒不如不見算了。
趙佶身邊,也還有幾個妻子,幾個太監小廝。只是沒有留一個子女。這一點,便也是聖旨當中的意思,趙佶倒是也看得開。
一行人,就這麼走在河間的大街上,身後還跟著兩架馬車。
就這麼走著,一直走著,一直走到天亮,走到大街上人潮攢動。趙佶才帶著人尋了個地方吃起了早飯。
再也無人認出當年的皇帝陛下。吃完飯,趙佶又是繼續逛起了街道,一夜未眠,也絲毫不覺得累。趙佶就是想這麼走著,這麼走在人群之中,走在大街之上。
看著四處的新奇,高聳的房屋,水泥的地面,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
累了,便尋個茶樓進去坐坐,聽著裡面說書先生的表演。休息夠了,便也繼續出門走動。
有時候,也不知趙佶心中想些什麼。卻是能自己把自己感動了一番,然後熱淚盈眶。有些時候,趙佶又是滿臉帶笑,對一些新奇之事興高采烈去問,絲毫不顧旁人對於他無知的鄙視。
逛著逛著,街邊的白礬樓,讓趙佶駐足不前,也往樊樓而入,便是去尋一袖。
尋得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