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與种師中二人聞言大驚,便是二人再怎麼想,也只想到鄭智此番怕是在劫難逃,哪裡想到鄭智會有這種公然謀逆的手段。
兩人面面相覷,种師道回頭說道:“太師,此時是不是有人誤傳,鄭智何以會做這種事情?”
秦檜聞言,不耐煩道:“此事自然是真,蔡太師親來,豈能消遣你們。七日之後,東京二十幾萬大軍就要開拔往北。大戰已然迫在眉睫。”
种師道努力平復著自己的震驚,接道:“鄭智已然入遼,正在大戰。此番若是率兵去剿鄭智,只怕攻遼大計功虧一簣,此事。。。”
“遼乃外國,鄭智為內賊,自然要先剿鄭智。再說遼已是窮途末路,對於陛下而言,鄭智才是正在的威脅。所以陛下心意已決,戰事已然不可挽回。國家有難,種相公也該為國效力,只要二位相公能隨老夫在軍中出謀劃策,此事之後,老夫定保二位重入朝堂。”蔡京說道。秦檜的道歉只是為了緩解尷尬,蔡京自己的保證才是真正的拉攏。
种師道此時哪裡還能聽不懂,卻是內心都在震驚與為難之中。鄭智正在遼國苦戰,若是河北戰事再起,鄭智若是真的來一個破釜沉舟,後果實在不可想象。
“太師,出兵之事,還需從長計議。鄭智年少,少了深思熟慮,多是一時衝動。而今若是起兵逼迫與他,後果不堪設想。若是太師能引在下去見陛下,在下斡旋一番,興許還有餘地。戰事不同其他,唯有生靈塗炭,實在不可妄開戰端。太師三思啊。”种師道實在為難,對於鄭智,种師道心中也還有信任,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並非真到了開戰的這一步。
蔡京聞言,面色不似之前,略微有些不善,開口只道:“種相公,事已至此,豈能還有迴旋的餘地,難道鄭智還會自己回東京負荊請罪不成?陛下之意,你不懂,老夫卻是清楚明白。大宋朝,何曾有過領兵抗命之事?還公然佔據城池抵抗皇命,此事已起,便不會有善終之法。”
种師道聞言更是為難,腦中飛速運轉,卻是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卻是种師中開口接道:“蔡太師,有些事情怕不那麼隨人之意。此番興兵去伐鄭智,便是把鄭智徹底逼上了絕路。便是想回頭都難了,若是鄭智沒有了回頭之路,一心要反,以東京之兵,怕是都未見識過什麼叫作虎狼。”
种師道話語倒還是收斂的幾分,意思便是打不過。
秦檜心中本就不快,聽言接道:“不知小種相公所說何意?汴州與京畿,二十多萬人馬,他鄭智慧有幾個心腹?鄭智若真想抵抗,不過以卵擊石爾。”
宋之禁軍,最早只有二十萬,於東京十萬,於各路州府十萬。便是避免唐安史之亂與五代將領反叛之亂。以東京皇家重兵震懾州府之將。到得此時,因為不斷以流民充軍,全國禁軍高達八十萬之多,東京也保留了絕對的人數優勢。也是這個道理。
种師中聞言微微一笑,答道:“秦中丞可是也隨蔡太師一起上陣?若是秦中丞也隨軍北上,某便應了太師,一道北去。”
种師中不比种師道,种師道文人性子更多。种師中卻是武人性格更重,歷史上种師中便是真正戰死沙場之輩,陷入女真重重包圍之中,死戰不退,直到以身殉國。那個時候的大宋,到處都是跪地投降之輩。种師中與王稟這般死戰之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种師中就是在去救援王稟駐守的太原途中身陷重圍的,當時,同去的姚古、張灝兩部大軍全部懼敵畏戰,唯有種師中死戰不退,五戰三勝,身受四處重傷而亡。种師中與王稟兩人皆為太原而亡。
蔡京聞言看了看秦檜,又笑道:“還是小種相公深明大義,秦中丞此番也當北去。老種相公不若同去?”
种師道聞言看了看种師中,長嘆一口氣道:“同去無妨,還請蔡太師容得在下於陣前說得說得幾句話語,如此興許能避免大戰。”
种師道心中還是覺得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蔡京已然達到目的,站起身來開口說道:“多謝兩位種相公了,老夫這便去殿前司與樞密院,開始調集大軍。七日之後派人來接二位同去。”
種家二人連忙起身去送。客氣幾番,蔡京轉身而走,秦檜跟隨而出,面沉如水。
待得送走蔡京,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种師道連連搖頭嘆氣,种師中卻是一臉玩味,只覺得今日心中似乎有些暢快。
燕京城下,炮身隆隆,碗口大小的鐵質彈丸帶著巨大的動能砸進燕京城內,砸得城內雞飛狗跳。
許多達官顯貴的宅子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