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風凋敝,禁軍怕死,賊兵羸弱。為何偏偏又出了眼前這樣視死如歸的死士!這邏輯實在不通。不說江南,就是整個大宋境內,也從未見過這種寧願自刎也不願被活捉的私人蓄養死士。
這些死士竟然來刺殺自家相公,不由得親眼所見的老胡不驚駭。
卻是老胡不知,宗教的狂熱,向來如此。摩尼教崇拜光明,傳入中國已有幾百年,勢力雖然不大,但是教派組織嚴密,為了生存,摩尼教更是慢慢向江湖組織的方向發展,教派之中多是身手高明之輩。如今摩尼教一心幫助方臘造反,鄧元覺更是身居國師之位,便是想方臘得天下之時,幫助摩尼教發展興盛,就如今日道教一般,便是皇帝也信奉道教。
摩尼教自從入了中國,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即便到得清末民國,摩尼教也還存在,只是表現形式有了變化,如白蓮教,便是摩尼教發展出來的一個分支。一直在中華大地存在了一千多年的歷史。後世許多人都知曉的明教,也是摩尼教發展出來的分支,歷史可考,並非人為杜撰。
鄭智與楊再興跳下院牆,分頭狂追不止,卻是再也不見鄧元覺的身影。
鄭智心中大怒,實在不知為何忽然被人這般刺殺,要說是方臘派的人,也不可能到得這麼快。要說是高俅餘黨,高俅本是一個潑皮,能動用的都是禁軍人手,此時早已人死燈滅,還會有何人為其如此賣命。要說高俅死了還能有這般能量,當初也不會被自己輕易殺死。
鄭智追了許久,駐足在一個街道路口處,身邊還有幾十軍漢四處搜查。
不遠還有一隊騎士舉著無數火把而來,正是魯達。
“哥哥,刺客去了何處?”魯達上前問道,滿臉憤怒。
“某也不知,你帶了火把正好,快快回頭去查血跡方向!”鄭智吩咐道。剛才手中沒有照明之物,藉著月光狂奔,實在難以發現路邊血跡,此時魯達帶有無數火把,回頭重新再找,興許會有收穫。
不得片刻,史進帶人也來。米真務也是來得極快,得了訊息不敢有絲毫拖延,生怕鄭智大怒之下有個怪罪。
“史進帶人搜城,每家每戶,不論有沒有人,全部要搜,不得放過一間房子。米真務帶麾下速速封鎖所有城牆,所有麾下騎士,都上城牆站哨,不得走脫一人。”鄭智顯然知道這城門是走不了人的,唯有城牆可能會讓刺客逃脫。
鄭智吩咐完畢,上得一匹空馬,帶著魯達打馬回頭。再到大宅牆下,接著火把照明,開始搜尋血跡。
果真有所收穫,血跡到得另外一處宅子院牆便消失了,眾多軍漢砸門而入,血跡又往隔壁一下院牆而去。
便是這般一家一家砸門,血跡越來越少,卻是一無所獲。
鄭智回到自己住的大宅前院大廳,喝了幾杯茶水,開始等候四處彙報。
老胡第一個到來,上前稟道:“相公,沒有捉到活口。”
鄭智聽言疑問:“如何還教人逃脫了?”
老胡忙道:“未逃一人,六人被殺,兩人自刎。”
鄭智聽言一驚,此時想法與老胡剛才無異,便是在想這大宋民間何時有了這般死士,江湖綠林鄭智也見得多了,軍中好手也見過不少,也實在想不通這樣能自刎的死士是哪裡來的。
此時吳用燕青也在身邊,鄭智與兩人對視一眼,開口問道:“寶光如來是何人?”
吳用與燕青兩人一聽這名號,心中也知道這是江湖上的諢號,卻是如何也想不起來這諢號是何人的。
“相公,江湖並未聽說過這個諢號。”吳用想了片刻答道。
鄭智聽言又去看燕青,燕青也是搖頭答道:“相公,我也不曾耳聞此人。”
“此人武藝絕頂,正是刺殺某的那人,有此武藝者,在江南肯定名聲不小,小乙快快去查,定然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鄭智說道,心中也知曉這人敢報名號,必然就不怕自己知曉身份,也就說明這人身份應該不難查到。
燕青拱手出得大廳,即便是下半夜了,燕青也要出門去查。今夜,整個高淳,已然無眠。
“相公,今日這刺客,應該就是反賊方臘麾下之人!”吳用想得許久,篤定幾番,方才開口。
“何以見得?”鄭智剛才站在街口處隨便分析了一下,卻是沒有深入去想。此時聽得吳用篤定之語,趕緊問得一句。
“能對相公有如此仇恨的,只有三人,一是高俅,二是梁山,三是方臘。高俅便不多說,相公心中有數。梁山也不可能,梁山是逃了一些嘍,卻是沒有這般實力。唯有方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