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包衣女子素來都多是宮女之選,即使有些出挑的,也不過都是女官罷了。那個元妃不過就是依仗著曾經是皇上舊人,才封了那個貴妃的,他們家還能再有哪個福分做了貴妃的?這些倒是不必多加計較的。只是,你一說,我倒也是想起來了,那個西林覺羅忠毅公,竟在朝廷上搶了我的風頭去,實在叫我咽不下這口氣。”
年夫人愣愣地看著年羹堯,好半日才道:“老爺的事情,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倒也是不必多加計較的。可是娘娘吩咐了,叫老爺消停一些呢,好歹也顧著娘娘在宮裡和八阿哥的身份,鋒芒畢露自然並非好事。”
年羹堯手一甩,臉色有些不耐煩,冷冷地道:“那皇上如今是過河拆橋,我還當他什麼?我也不多計較了,只是多斂一些銀錢,好過後半輩子罷了。”
年夫人終究不是一般的女子,聽了這話自然一驚,道:“老爺想做什麼?”
年羹堯冷冷地看著年夫人,忽然之間有些不耐煩地道:“這些爺們的事情你不必多管,只去做的事情罷了。”
到了次日的時候,年羹堯便到了一家酒樓裡,可巧也有薛蟠和幾個人在,另有一位年輕公子極其傲慢地看著年羹堯。
那薛蟠笑道:“難得年公爺竟賞臉到了小人的這個酒樓裡,可謂是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年羹堯也不理他,心中也頗詫異這個不學無術的薛蟠什麼時候也說話文縐縐的了?竟還懂得用幾個詞兒來?只向那公子笑道:“三阿哥怎麼竟也在這裡?沒聽說三阿哥出了宮了。”
原來那公子竟是雍正第三子,齊妃所出的三阿哥虹時,聽了年羹堯的話,只是淡淡地道:“爺也沒聽說年大人到了這裡。”
年羹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三阿哥如此氣勢,又是皇上長子,少不得將來是那位兒上的人,年羹堯自然是該好生伺候著的。今兒不過就是那薛蟠下了帖子,所以年羹堯才過來走一遭兒罷了。”
一席話說得弘時倒也是十分歡喜的,不由得也滿臉笑容起來。
說笑了一會,薛蟠忙送上了一個香囊,笑道:“這個香囊可是裝了天下罕見的奇香,佩戴在身上,自然是極好的。”
年羹堯拿了起來聞聞,果然有一股撲鼻的異香,竟是從來沒有聞過的,倒也是有些陶陶然,便隨手戴在了身上。
好酒好菜自是流水價似的送了上來,自然是弘時首位,年羹堯穩穩當當坐了次位。
各人在座,雖然位至極品,但是不過還是說一些風花雪月之事,誰家的姑娘標緻,誰家的花園子好,誰家有奇珍異寶。
薛蟠忽然笑道:“若說誰家姑娘標緻,再標緻不過那多病西施林姑娘,竟真是天上有一,地下無雙。若說誰家的花園子好,再好不過賈家的省親別墅大觀園;若說誰家有奇珍異寶,那林姑娘比仙女兒還美上十分,還算不得是忠毅公家的奇珍異寶?”
弘時斜睨了薛蟠一眼,道:“那個林姑娘果然如你所說?也可不信世上真有那麼標緻的姑娘家。”
薛蟠笑著指著窗戶道:“小人這酒樓對面,就是那玉淚軒,可巧那鳳來儀繡莊也挪了這裡,時常是會見到那林姑娘過來玩耍的,那身段,那氣度,那美貌,那嗓音,竟真真是有一無二的。今兒算是爺有眼福的,小人可是打探明白了那林姑娘如今還在那玉淚軒裡未曾出來呢!”
弘時聽了自然是心中癢癢的,再說他也早已大婚,若是要幾個妾室亦是情理之中,果然就是壓抑不住心中好奇,便要去看看,年羹堯笑道:“三爺什麼時候也如此急躁了?正好臣可也想見見呢!”
一行人都是會意,自是鬨然笑著都下去到了玉淚軒,唯獨那薛蟠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誰說他是沒有心計的?誰說他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一旦到了妹妹身上,他自然心中亦有計較。
如今的薛家,他也是深知的,好容易得了機會和弘時交好,又能巴上年羹堯,自然你是喜事一件。
年家和賈家是有些不大對頭的,但是如今利益在前,他也不會不和賈家交好,那賈赦如今可是和年羹堯好著呢。
弘時和年羹堯進了玉淚軒,掌櫃的連忙迎了上來,陪笑道:“幾位爺們要一些什麼?”
弘時隨意看了幾樣首飾,薛蟠忙笑道:“爺兒瞧中了什麼首飾帶給福晉,小人就叫他們給包了。”
詫異地看了幾眼薛蟠,倒不曾想這個薛呆子如今竟有些精明瞭,像是變了個人兒似的,弘時卻不知道薛蟠此時亦是薛姨媽所授意,不然以他的資質,不壞事情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