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止於智者,多少人都被流言所誤,派給了他多少的罪名,可是他不在乎。你是三阿哥啊,是他唯一成年的兒子,為什麼你就不能體諒他,不能為兄弟表率,而到處惹事生非?你和廉親王爺好,那是你八叔,你可以和他交好,可是如果是因為對他不滿而如此和他作對,那麼你就不配做他的兒子!”
黛玉從來沒有這般酣暢淋漓地痛斥誰,今兒卻當著這所有人的面一股腦說出來。
別人目瞪口呆,這些人,大多都是多嘴多舌之人,自然會傳得飛快。
她就是要這樣,她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位難得的好皇帝。
她心疼他,心疼他忍受著那麼多的是非流言,如今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這般說他。
她的心,跟著好痛。
他登基於此,只有兩年,這兩年來,他忍受了多少風言風語?
她只在一個小小的賈家就如此,那麼他君臨天下,又受了多少?
誰能明白?誰能瞭解他那高高在上的冷寂和心痛?
她不想再因為她的事情,而叫他更加惱怒了弘時,畢竟,那是他的兒子。
她不想,看著他和他的兒子反目成仇,一輩子無法體體諒彼此。
寶釵等人驚得臉色都白了,忙斥責黛玉道:“妹妹你說的都是什麼話?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還不快給三阿哥賠罪!”
就在這時,就聽到允祥聲音道:“弘時你又在這裡胡鬧什麼?不是說今兒出去狩獵了麼?怎麼反在這裡?”
眾人見到賈政陪著允祥過來,雖然亦有些不守得規矩,但是畢竟允祥已是長輩年齡,故而也都不在意,忙都上前見禮。
允祥披著一件領口鑲滾著黑灰鼠皮毛的貂皮大憋,大憋下穿著淡藍色的眾所周知袍,越發顯得英氣爽朗,面容如玉。
肩上站著兩隻渾身雪白的小雪貂,長不過半尺,毛色瑩潤,骨溜溜的眼睛如火星一般。
允祥目光看著黛玉,卻被她方才一番言語所震懾。
是啊,誰能瞭解四哥的苦?唯獨她一個罷了。
未完待續
梅冷桃香雲心明
黛玉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因此話音一落,就扶著雪雁的手不住咳嗽,一張小粉臉都咳嗽得通紅。
允祥搖了搖頭,道:“你這個身子,難為你說這麼多話。果然這一生氣,什麼都是做得的。”
語氣之中皆是驚歎不已,嘆她看得透說得明。
允祥說著示意身旁的丫鬟趕緊端了茶來給她潤口,看著她咳嗽平復了一些,才晃了晃雪貂。
黛玉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也覺得好些,忽見那雪貂兒,愛得了不得,忙伸手就要抱,那兩隻小雪貂倒也是有靈性兒的,柔順地由著黛玉抱著。
黛玉早把方才的怒氣拋到了九霄雲外,歡喜地笑道:“這是從哪裡來的?真是好玩兒呢!”
允祥笑著看著她嬌俏的小粉臉,見到她歡喜,自己心中也自然而然歡喜了起來,笑道:“前兒裡去長白山一遭兒,救了一對老雪貂,卻沒多少工夫就死了的,見到雪貂洞裡還有這兩隻小白雪貂,就帶了回來給你玩耍。”
湘雲寶釵三春諸人早已知道黛玉和允祥是熟識的,自是見怪不怪,只是寶釵卻是心中暗恨。
唯獨弘時卻是奇異之極,心神尚未從黛玉的一番怒斥中回神,只問道:“十三叔認得林姑娘的?”
允祥抬頭看了一會弘時,才道:“你如今也該消停一些,好好在上書房裡讀書,前兒個裡你鬧林姑娘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十六叔說的話,你還不放在心裡是不是?林姑娘也是你能胡鬧的?今兒林姑娘的話,你也回去細細想一些罷了。”
說著悠悠嘆了一口氣,道:“你皇阿瑪就是從來不替自己辯解,才一至於斯。他心裡的苦痛,你們怎麼能明白?”
聽到允祥教訓,弘時越發桀驁不馴,道:“不過就是個漢人家的丫頭罷了,難不成我連納個侍妾的事情,十三叔和十六叔也是要管的?我竟不知道十三叔和十六叔什麼時候管得這麼寬了!雖說十三叔和十六叔是親王,可好歹我也是皇子呢!有了皇阿瑪的金牌又怎麼樣?”
允祥伸手在旁邊的梅樹上一拍,震落了許多花瓣,冷冷的一地落紅,紅至人心深處。
“弘時,你不是愚笨之人,姑娘的話,還沒有點醒你麼?莫要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才來後悔!”
允祥之怒自是為黛玉,卻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他知道弘時是雍正如今長子,卻是心中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