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沾染的銅臭氣,彆著和潑婦似的來市井大街上撒潑。”
平兒可巧站在了蔣玉菡身畔,只輕輕地道:“這個寶姑娘,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模樣兒了?竟利用這尤氏來找姑娘的碴兒。”
蔣玉菡淡淡地道:“不過就是一個被世俗利祿燻到了骨子裡的庸俗女子罷了,除了算計,還能有些什麼?”
說著瞅著平兒,笑問道:“要不要給你姑娘出一口惡氣?”
平兒紅著臉,微有幾分嬌羞,嗔道:“什麼給我姑娘出一口惡氣?這樣的人,恨不得真給她幾耳光呢!”
說著又道:“若不是這尤二姐,我們奶奶豈能如此?當然,女人也怪不得女人,若怪,就真怪那沒用的鏈二爺罷了。”
說著恨恨地瞪了一旁的賈寶玉,只見他聽了尤二姐的話便直皺著眉,唉聲嘆氣地道:“女兒未出嫁的時候是一顆無價之寶珠,出嫁了的,沾染上男人的混賬氣,可就成了那分文不值的死魚眼睛了!素日裡知道寶姐姐最是無情也動人的一枝牡丹花兒,如今竟也成了那死魚眼睛了,偏怎麼由著這二姐兒來找二嫂子的煩惱了?”
說著又側過身子對蔣玉菡笑道:“若是我林妹妹在,就必定不會成為這樣的一顆死魚眼睛。”
說著不禁嘖嘖稱歎,道:“想起妹妹的風姿,真是天下有一無二的,若得了妹妹為妻,我便是不要了這國舅的身份也是願意的,只羨鴛鴦不羨仙,這才是人生之大事。”
平兒聽得大怒,冷聲道:“姑娘的清名,也是由得你這麼個極髒的人拿來說笑的?”
見平兒漲的俏臉通紅,蔣玉菡心中亦怒,突然橫裡竄出了幾個潑皮來,按著寶玉薛蟠就打。
眾人都嚇了一跳,那寶玉還沒回過神來,眼窩上就捱了幾拳,眼前一陣火星亂迸!
那潑皮又是一陣拳頭亂打,薛蟠雖然有些氣力,但是如何能比得那些經常打架的潑皮力氣大?欲還手時,也捱了幾拳。
哥兒兩個都給按在了地上,見到寶玉雪白的臉便如開了果子鋪似的,寶釵在街角登時急了起來,快步奔了過來,叫周瑞家的和一些婆子道:“見到爺們捱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叫人給我打去!”
周瑞家的忙忙捂著腫著饅頭似的臉就要跑回去,不想卻有幾個曾受過這周瑞家的欺壓過的市井媳婦上來一陣廝打,就是不讓路,鬧得鳳舞九天門前竟成了廝打的潑婦街了。
鳳姐兒本是聰敏人,自然知道必定是有誰暗中使了力的,不然也不會如此。
因為鳳姐兒在賈家累死累活卻落得如此下場,若不是黛玉家幫著,只怕主僕兩個帶著巧姐兒都不知道流落在哪裡了,這一色都是賈家的不是,因此,平兒心中早已深恨了賈家,暗自叫好。
卻不想,那幾個媳婦都是這幾個潑皮的媳婦,也是極明白眼色的,見蔣玉菡使了個眼色,又抓著寶釵廝打。
一個媳婦抓散了寶釵的頭髮,揮手長指甲在她臉上留下了幾個幌子,喃喃罵道:“你們賈家素日裡耀武揚威的,該吃的該喝的該用的,壞事也都做盡了!你們賈家,你們薛家,一個個欺壓老百姓,今兒才算是自己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寶釵疼得眼冒金星,罵道:“你們都是瘋婦,瘋子!”
那媳婦罵道:“你才是漏潑婦,瘋子!我們這裡小老百姓得罪了你們什麼了?連我們好端端的一個酒樓也不放過,偏來惹事生非!長得倒是俊,就是這個心裡比狼子野心還黑還爛!”
鳳姐兒冷冷地站在那裡,也不理會半分,寶玉只疼得姐姐妹妹亂叫。
蔣玉菡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一陣輕笑,接二連三退了出去。
鳳姐兒看著寶釵和尤二姐的鼻青臉腫,淡淡地道:“想來寶二奶奶鏈二奶奶也該明白的,雖然我王熙鳳是沒你們賈家那麼富貴尊榮,卻偏偏還是有些人護著的,別給你們臉面你們都不要,來我這裡撒潑,也該掂量著自己的分量!”
平兒竟也忍不住上前踢了賈寶玉一腳,罵道:“素日裡道貌岸然的,說的話沒的叫人噁心!”
寶玉只氣得哭了起來,道:“好端端的,我說的又沒有什麼錯,你們怎麼就叫人來打我!”
鬧了這麼一場,天色已隱隱見暗,卻見蒼穹依舊,唯獨西方殘陽如血,映照得鳳舞九天酒樓,就如一隻翩躚的鳳凰。
忽然半邊天竟紅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叫道:“薛家的報應來了,薛家的當鋪子走水了!”
幾個市井小民拍手稱快,叫道:“報應報應!”
兩個小娃兒跑到薛蟠和寶釵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