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頰上又多盈盈的嫵媚。
弘皙不自禁地神為之奪,魂為之消,心中嘆道:“天外飛仙,亦不過如此。”
忽然一呆,想起曾聽福晉說起過的林姑娘,便問道:“這是何人?怎麼竟沒見過?”
弘時淡淡一笑,道:“這是我心中的仙子而已,只可惜,她竟絲毫不給我臉色看。終究連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才能叫她對我盈盈一笑,便是死了,亦是心甘情願。”
本來驕縱跋扈的俊美面容上,卻沉澱了點點的鬱結,彷彿化不開似的。
弘皙詫異地看著弘時眼中的深情,亦為他所震懾,喃喃地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竟叫我們的弘時如此傾心?”
弘時想起那驚鴻一瞥,嘴角含笑,道:“她就如山石中的一塊美玉,出於眾人之上,又好像是那瓦礫中的明珠,散發著炫目的光芒,不管是多麼美麗的女子,卻始終掩不住她身上的絕代風華。你該記得李白有一句詩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或許就是專為了她而寫的罷。”
弘皙聽了就笑道:“那我竟是要見見才是了,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弘時手指輕輕劃過畫中人的嬌容,眼色中愛憐橫溢,聲音輕得就像是嘆息一般,“‘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也只有她才配得那樣清雅的姓氏,那樣清雅的名字。黛者,墨色也,包羅永珍,玉者,礦石也,聞黃金有價玉無價,自是比金猶貴。她就如林木之秀,似黛色之廣,若美玉之貴。”
“林、黛、玉,”弘皙輕輕唸了幾句,然後雙眉一軒,道:“就是當初那位皇瑪法逝後,她曾拿出遺詔的林黛玉?”
點點頭,弘時眼光有些悠然,道:“是啊,她就是替皇阿瑪解圍的仙子,還痛罵了我一頓,可是她卻又不熱衷於富貴,想必,就是以冰為心,以玉為質,以蓮為舌,以柳為姿,才會有如此脫俗的女子。”
聽著弘時如此推崇黛玉,弘皙亦不免心中極之好奇,笑道:“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要見見呢!”
弘時忽然嚴肅了起來,看著弘皙,道:“不,不,弘皙大哥,還是不要見她的好,她的好,能叫人為之神魂顛倒,可惜,都不是屬於我們的。以後,就由著她罷了。若是有機緣,還請弘皙大哥能多照應著她一些。如今我這身份,我也不求別的什麼,只求,她的平安罷了。”
弘皙笑道:“倒不曾想,咱們的弘時世子,卻是個痴情種呢!”
弘時悠悠一笑,並不說什麼,只是看著黛玉的畫像。
弘皙又道:“八叔卻在哪裡?明兒裡倒有事情找八叔和九叔呢。”
弘時指尖輕輕劃過畫像上黛玉的玉容,淡淡地道:“薛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因此去找九叔了。”
弘皙聽了便即明白,又坐了一會,便告辭了。
薛家當鋪一毀,薛家要賠的銀錢多不勝數,更有一些潑皮無賴趁機登門找碴,薛家忙得焦頭爛額,周瑞家的便去回寶釵。
只把寶釵氣得了不得,但是面色依舊端莊沉穩,只恨恨不語,卻也只得暗中幫襯著。
不想那寶玉偏又是個極沒見識的,雖然捱打,卻不悔改,回來就絮絮叨叨地說道:“素日裡只當那尤家二姐兒是個尤物,也該是出於眾人之上的,不想也才過了沒多少時候,就不過是個死魚眼睛罷了。寶姐姐也該改了的,也別學什麼死魚眼睛,倒是讓人家笑話咱們家。”
薛寶釵聽了心中更怒,道:“你也好些讀著書,好博取個功名,也不會叫老爺看低了你!”
寶玉聽這麼一說,隨即摔手出去了,也不理她,只想著晴雯如今在鳳舞九天裡,那真是一枝才開了的芙蓉花,可比家裡這朵牡丹花兒更顯得嬌貴水嫩,因此滿心裡就想著怎麼討好晴雯去了。
且說那薛蟠雖然人稱薛大傻子,但是也有精明之處,人本就長得俊俏,竟真是求得了那夏家女兒金桂為妻。
薛家的虧空實在是太多,鋪子又沒幾個,當鋪急需一筆銀錢,寶釵從妙玉那裡得來的東西不過是杯水車薪,因此薛姨媽藉口急著抱孫子,竟急急忙忙擺酒唱戲,把夏金桂娶進了門。
卻不想那夏金桂實在是極厲害的,外具花柳之姿,內稟風雷之性,頗步當年王熙鳳的後塵,自知是當家作主的奶奶了,不比嬌生慣養的姑娘家,因此漸次將薛蟠也壓了下去,凡事說一個一,若是薛姨媽和薛蟠說一個二,她必定不饒,鬧得家裡天翻地覆,只哭著罵道:“看著我們夏家孤兒寡母的,就想霸佔了我們夏家的家業,竟是癩蛤蟆想著天鵝屁吃!”
因此把個薛姨媽又揉又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