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和盧懷禮同時在家門口被刺,這說明什麼?”微颺看都不看郭懷卿,眼睛只管盯著外頭院子遠處某一株正在搖擺的柳樹。
郭懷卿守禮地盯著地面,皺了眉心,手捋著花白的鬍子,跟著她的思路順口答言:“自是說明,兩個刺客是同一個幕後黑手指使,且並不知道祺王和盧家大郎的行蹤路線,所以只好在他們府門口守株待兔……”
倒還不笨。
微颺終於看了他一眼:“繼續。”
“可有膽量刺殺這二位的,又豈能是平庸之輩?尋常人便結仇,也結不到他二人頭上。所以這個所謂的‘不清楚行蹤’,只怕不過是個障眼法……”郭懷卿捻著鬍子往下說道。
微颺臉上頓時不耐煩起來:“買兇殺人呢?想把自己撇清,就什麼都交給殺手。那殺手不過是江湖草莽,他能從哪裡去弄皇子和禁軍將軍的行蹤?!
“你這思路偏了,再想!”
郭懷卿一愣,忙哦哦答應,低下頭開始第二輪思索:“若是不考慮動機由來,只看刺殺現場……
“那就只剩一個疑點了:這殺手若是不知道他二人的行蹤,必定要在附近蹲守許久。
“祺王府出了名的籬笆牢固,祺王殿下進出都有大批高手相隨,府邸周圍豈能沒有暗樁護衛?恆國公府就更不要提了,老國公暮年出征,又焉能不給自己唯一孫兒安排好一切?
“所以,這殺手若不是跟二府的內部有勾連,便一定是尾隨二位回家,到了家門口再下手,做出一副‘不知行蹤’的架勢來!”
微颺臉色微霽,徐徐點頭:“這就是了。”
“那臣這就回去,令人去問二位昨天的行蹤路線,查訪那一路的目擊證人!”郭懷卿正色起身,長揖道,“至於二府是否有內鬼,只能求長公主出面,請二位自己內查了!”
微颺沉吟片刻,點點頭:“我跟祺王說,讓他自查自府不難。可恆國公府……”
“聽說盧家大郎傷重,嘉定侯家的小二郎夫妻一起回了國公府照看。想必況家小二郎以妹婿的身份,主持查詢恆國公府的內奸,應該……”郭懷卿眼睛一亮,忙出主意。
微颺聽到這裡,皺在一起的眉心慢慢散開,霍地回頭,喝命:“翠微!”
翠微從門後閃身而出,滿面凝重:“婢子在!”
“你立即去一趟恆國公府,傳我的話,留下盧家娘子照看她兄長,叫況陵出來!”微颺的話又快又急。
翠微一邊聽著,一邊往外走,等微颺的話說完,她已經衝到了門邊,應一聲,竟直接施展輕功,一掠而去!
“石蜜!”微颺揚聲。
小丫頭小炮彈一般衝進來:“是!”
“去客棧!”微颺死死地盯著石蜜。
石蜜眼神一閃,用力點頭:“婢子明白!”飛跑而去。
郭懷卿只覺得眼花繚亂,不由得目瞪口呆:“這,這是……”
而此時,微颺卻又重新放鬆下來,甚至有心情衝著他笑了笑:“防意外罷了。
“祺王府和恆國公查內鬼的事情交給我,你去忙你的吧。”
郭懷卿心中複雜,低頭施禮:“是,臣告退。”
“嗯。春辰,送郭府尹。”
默默地離開了正房院子,二門就在眼前。
郭懷卿在心裡遲疑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小心地跟春辰探問:“請問,下官今天送來的禮物,長公主,不喜歡?”
“這個啊,郭府尹回去就知道了。”春辰卻笑得和善,衝著他微微屈膝行禮,又在二門邊叫了個小廝,陪著他出去,“大人只管忠心王事,自有花好月圓之日。”
花好月圓……
郭懷卿鬧了個大紅臉,舉袖掩面,提著袍角跑了出去。
不一刻,青粲笑嘻嘻地回來覆命,卻見微颺神情肅穆地坐在窗下,正在一張大紙上寫寫畫畫,便轉身出來,拉了春辰詢問剛才的情形。
春辰擺擺手,拉著她再離房門遠些,看看附近沒人,貼耳告訴她:“那二位,看來多半是,將計就計……”
青粲詫異地看她一眼:“公主說的?”
“我猜的……”春辰有些羞澀。
青粲哈地一聲,衝著她高高挑起大拇指:“可以啊春辰!你連這個都敢猜了!”
半個時辰後。
事情幾乎是瞬間爆發的。
郭懷卿輕而易舉便查到了那兩路從宮城外開始跟蹤祺王和盧絺的人馬,一個不漏地全部拿下,卻又眼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