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太醫匆匆趕來。
翻看過試菜內侍的屍體,又查過所有的菜品,給出結論:“是鶴頂紅。只有湯裡有。”
“其他菜都安全嗎?”端方帝忙問。
邱太醫一愣:“是。”
“朕快餓死了。他們說要讓朕吃一碗湯餅得了。朕都看見這麼多好吃的了,你想拿一碗湯餅打發了我?那怎麼可能?!既然其他的都安全,那我要接著吃飯!”端方帝固執地表示,“我要吃紅燜羊肉!”
“可是冷了啊!”微颺扶額表示真的很無語。
端方帝瞪圓了眼睛:“熱熱不就得了!?”
“祖父,現在要緊的是查這個內侍背後的人是誰!”桓王滿面鐵青,他可是一丁點兒都吃不下去!
“查什麼查?這宮裡一共才幾個人?能把手伸到朕這裡來的,又能有幾個?朕才懶得查!”端方帝手指著甄三九,“去給朕熱飯!”
微颺看了看桓王,也道:“此事不用你管。只是這個人既然都能尋上陛下的試菜內監,那大家的家裡也就沒那麼安全了。要防著他發瘋。”
“此事為甚麼我不能管?”桓王很不爽這第一句,後頭的話根本就沒聽見。
端方帝翻了個白眼:“宮裡出的事,該問該查的,都是後頭的那些女人,你怎麼管?!”
桓王被噎得胸口發悶,只好閉嘴。
微颺回頭又看端方帝:“只是,這人已經瘋狂到這個地步,陛下,您還是要多加小心。我覺得未必她這次沒得手,下回就收斂了。”
“這個容易查。放心吧,最多後天,也就查到了。”端方帝看著桓王,居然輕描淡寫地笑了笑,“老子槍林彈雨裡闖出來,還怕這個破事兒?小意思。”
微颺也笑了笑,看著桓王,點點頭:“真的,宮裡的這種事,雖然看似踏雪無痕,其實雪泥鴻爪。最多三天,若是還查不出來,你直接摘了三九和千山的腦袋。”
無端被拿來當了類打賭的彩頭,甄三九苦笑一聲,卻也低頭道:“桓王殿下放心,的確不難。明天早朝後,奴婢便跟您說結果。”
這個試菜內監已經跟在端方帝身邊近十年,一直都謹小慎微。
今天突然發難,那最遠也就是這一年半載,身邊一定曾經出現過大變故。只要網子夠密,一遍就能篩出來。
桓王聽著三個人都這麼說,這才鬱悶地坐了下來,哼了一聲:“好吧。”
菜都熱好又端了上來,邱太醫親自驗看,又有試菜內侍上來,挨個試過,全都無妨,祖孫三個這才勉強吃了點,填飽肚子而已。
“今兒陛下吃的不少,要不要出去散散步?”邱太醫沒走,看著端方帝吃完飯,忍不住開口。
微颺噗嗤一聲失笑。
“笑什麼?我早說了要吃紅燜羊肉,還不許了?”端方帝理直氣壯。
桓王無奈地嘆氣,笑道:“您也不怕鬱著?才經過那麼大的事兒,還吃了這麼多油膩在心裡!”
“不是你說會陪朕去走走麼?”端方帝只好起身,板了臉說話,又指使微颺,“你備好了茶,朕一會兒回來就要喝。”
微颺抿著嘴笑:“好。”
桓王親自陪著端方帝,加上千山陪侍,一起出去散步。
微颺看向邱太醫:“您有事跟我說?”
“正是。”邱太醫嘆了口氣,“陛下讓瞞著公主,臣覺得,如今陛下的記性實在不大好,不如臣還是跟公主稟報一聲的好。”
“嗯?”
“皇后娘娘被人用慢性毒藥毒害已久。”邱太醫上前一步,低聲道。
微颺一愣:“被誰?”
“這個,就不清楚了。”邱太醫看了她一眼。
微颺輕輕地笑了起來,若有所指地看著他,低聲問道:“聽說,您家有個小藥童,送出城後就暴斃了?他臨死,就沒跟您聊聊什麼人?”
邱太醫吃了一驚,眼角止不住地顫:“您是,怎麼知道的?”
“您可難得能犯個錯兒,尤其是讓我裝病逃避和親這種餿主意,簡直是明目張膽地害我。這若不是因為您是被信任的人坑了,我早就直接把您辦了!”微颺笑著傾身過去,低聲耳語。
邱太醫舉袖擦汗,陪笑:“罪過罪過!臣還以為公主那時病得糊塗了,所以才沒追究,誰知是公主高抬貴手,放了小臣一馬。”
“知道就好。”微颺玩笑一句,又道,“你多年來忠心耿耿兢兢業業,陛下身邊的太醫裡,我最信任的其實就是你。何況那件事之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