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和玉瑩郡主出嫁的事情迫在眉睫,禮部忙得團團轉。
究竟還是年紀大了,禮部尚書典熾累病了。
但是事情過多,又是兩個攤子,他也只好支撐著病體去做。
微颺便跟端方帝嘀咕:“您怎麼沒點個副主考啊?年輕力壯的,也能幫幫忙。”
端方帝想想也對,便開始看人。
誰知祺王便又推薦人:“這件事兒,我跟我哥都不是材料。可桓王大兄沒問題啊!不然您讓他去幫著老尚書不得了?”
“你怎麼想到他了?”端方帝懷疑地看著祺王。
這回的祺王坦坦蕩蕩:“前兒我去看望二哥,聊起來老尚書生病的事兒。二哥就說,其實當年先太子大伯,就那次恩科,要不是有人栽贓陷害,是難得的圓滿。”
端方帝的臉色沉了下去。
可是祺王就像是沒注意,自己還掰著手指頭數:“二哥說,如今朝裡,兩江兩湖至少有四個刺史,還有廣州市舶使,六部裡五個郎中,都是那一科脫穎而出的人才。”
端方帝的臉色緩和了一半。
“所以說,先太子大伯的眼光是真好。”祺王真心實意地說道,“漠北七年大治,這事兒朝中如今沒人提起,不過是因為怕太子四叔忌憚。
“可這話必須得說:桓王大兄就是有識人之明。不然的話,他都進京六年多了,幽州牧並沒卸任,可是北邊還安安穩穩的。這不是他用的人合適,又是什麼呢?
“所以二哥和我,我們就覺得,還不如讓大兄幫著這次恩科,好好挑幾個能用的人。
“宗正寺那邊兒,現在也安生得很。等大兄幫著忙完了恩科,索性就去吏部學習得了!我總覺得最近朝中的人事,讓人看著這麼心裡沒底!”
祺王說著說著,臉上就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痞氣。
端方帝看著他本性漸露,反而呵呵地笑起來:“你說人家幹嘛?依我看,你是自己在家裡呆不住了,想去吏部玩,對吧?”
“不不不不不不!我可不去!”祺王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二哥說了,讓我老老實實地在家待著!我馬上就要成親了!雪衣也不讓我出去做事……”
說到這裡,祺王的聲音小了下去。
端方帝忍笑忍得辛苦,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大笑:“好!好!還沒成親就怕媳婦了!可以可以,你小子,有前途!”
回頭命甄三九:“去,給楊孟公賞點兒好東西,跟他說,朕替朕的傻孫孫,謝謝他肯把孫女兒嫁過來!再替朕的傻孫孫,保證以後對祺王妃好!”
祺王開心地咧著嘴笑,一眼看見端方帝的目光,又忙斂了,自己又想笑,憋一下,憋不住,又不敢放肆,別提忍得有多辛苦了。
“行了!滾吧!”端方帝看著他就想笑,心情極好地把他踹了出去。
甄三九看著祺王快步走遠的樣子,樂呵呵的:“咱們祺王也是真是絕了。誰有什麼話都把他推來說。這是明仗著陛下疼他呢!”
“唉!老大沒了爹孃,老二沒了爹孃,老四有爹孃相當於沒爹孃……”端方帝感慨道,“偏十個孩子裡頭,就這仨最好!”
“我聽別人嘟囔過一回:天收地長的孩子最機靈,不然活不下去。”甄三九順口接茬。
然後被端方帝抬手一角西瓜砸在了臉上:“放屁!”
甄三九縮著脖子陪笑:“奴婢罪該萬死!”
“哼!”端方帝翻個白眼,板著臉道,“出去,就頂著這一臉西瓜,去門下說,賜桓王為恩科副主考,給禮部搭把手,把秋闈順順當當的做下來。讓他們把旨意寫好聽些。”
甄三九哭喪著臉答應了去了。
端方帝這才哈哈地笑出聲來,看著旁邊的金聲道:“怎麼樣?朕整人是不是很有一手?”
金聲睜著小鹿一樣的眼睛,滿臉不安:“啊?剛才那個是整人嗎?我沒看出來……”
“哈哈哈哈哈!不用你看出來!唱個高興的歌兒吧!”端方帝笑著再拿了塊西瓜吃。
金聲想了想,試探道:“公主前幾天剛教了小人一首《好運來》……”
端方帝滿嘴的西瓜噗地一聲噴了出去!
“小民罪該萬死!”金聲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端方帝連咳了幾聲,放聲大笑:“這個小混蛋!教的這叫個什麼沙雕玩意兒!?”
然而,當桓王成為副主考的訊息傳出宮後,微颺和梁擎身居兩地,卻說了同一句話:“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