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失聲大笑,又忙收住,卻又忍得辛苦,回頭看看梁擎的眼神,終於放棄了表情管理,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我幹嘛?你不是嗎?”微颺斜他。
梁擎“呵”了一聲,眼神從她臉上飄開,自語一般:“一個小毛丫頭,嘴巴卻這樣毒辣,真不知是從何處學來。”
說著話,拂袖轉身,進了裡屋,揚聲叫了停雲來點茶:“前兒那一碗打得好。”
聽說微颺來訪,停雲早就激動得備好了茶器,巴不得這一聲兒,脆脆答應了就去忙活。
這書房一看便是桓王的性子,闊大寬敞,一張足有五尺長的條案擺在書架櫥櫃之前,上頭擺滿了卷宗冊紙。
微颺好奇地上前去翻看。
沒有一個人阻止她。
一邊翠微幫著紅袖整理了長榻矮几,又擺上了乾鮮果品、點心小食,便手拉著手悄悄退了出去。
石磐拽個椅子,抱了一盤果子邊吃邊看他們三個。
“前天夜裡,太子曾經密詔東宮左衛率楚鳴善,還叫多添了四個火盆。有人曾見崇仁殿裡冉冉黑煙。”桓王的聲音輕輕慢慢。
所以,那時就在燒燬什麼東西?
微颺輕輕皺一皺眉頭,又鬆開。
此事,當與太子無關啊!他怎麼反而先做出了這樣令人生疑的動作?
“你們兄弟可真是沒一盞省油的燈。”微颺仍舊翻看著條案上的冊紙,目光也只在字裡行間逡巡,口中卻笑著調侃:
“大哥進京沒半年,眼線已經安插進了東宮。二哥看著一心都在老婆孩子上,可那雙手卻早就伸進了皇宮。”
桓王和石磐的臉色一變。
梁擎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袍襟袖口:“先楊妃怎麼可能不給他留人手?也正常。”
“能知道千山畫圖是出自石磐要求,這人手可不簡單呢。”微颺的目光落在了某個卷宗的一行字上,眼睛一亮,伸手把那個冊子拽了出來:“這個,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