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原來這麼嚴重……
廷璐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我的大腦突然短路了,變得一片空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明白了……我去求皇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他……”
說到最後一句時,眼前的視線模糊了。廷玉面色動容,手臂伸過來似乎想抱我,不知想起什麼,又有所顧忌的垂了下去。他轉過身,極力用著平淡的聲音勸道:“回去吧,自己好好保重,廷璐的事我會處理。噶爾丹還在京城,你留在宮裡是最安全的。”
“廷玉,你能救出他對吧?”輕顫的聲音懇求道。廷玉是挽留廷璐生命的最有力的救命稻草,他再也不努力,就沒人能救廷璐了。
廷玉沒有說話,仰頭朝天深深呼吸了一下,悶悶的說了聲保重,舉步離去。看著他的背影,瘦弱的身軀顯得更單薄了,張英不在整件事情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我幾乎感受得到他肩頭的壓力有多大,可惜自己不能幫他分擔點什麼。
我在最無助的時候可以想到廷玉,廷玉呢,他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
天陰沉沉的,空中飄起零星的雨絲,我抬頭看向天空,努力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流下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面臨著生死,一個活在巨大的壓力中,我該怎麼辦……
我失神的走回來,李德全奇怪的打量我,小心翼翼的問:“木蘭姑娘,你沒事吧?”
跨進門,皇上仍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我走過去,眼一紅,便在皇上面前跪了下來。後面跟進來的李德全看看我又看看皇上,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俯身小聲問:“木蘭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抬了抬手,李德全躬身退了出去。諾大的殿堂只剩下我們兩人。皇上長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朝我看來,微眯的眸底透著絲絲怨憤與不捨。“你以為處置了廷璐,朕心裡就好受?”
天顏大怒
“木蘭知道廷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皇上視他如親子般,怎麼忍心在心口上惋肉……”我強忍著鼻腔裡的酸意,懇求道:“皇上,您也算是看著廷璐長大的,他的脾氣稟性您最瞭解,他能做出那種事嗎?廷璐平日裡跟孩子似的嘻哈打鬧,可他心裡亮堂著,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對皇上您又敬又愛,怎麼會參與印製非法刊物,由著那些不法文人做出反清的舉動。我雖然不清楚刑部掌握有哪些證握,但是我瞭解廷璐,他絕對做不出對不起皇上的事!皇上,木蘭懇求您,重新對廷璐的事調查取證,還他一個清白!”
“放他當然容易,朕一句話的事麼,那樣的話還要大清例律做什麼?”
“大清例律是為了平民憤申正義,廷璐的案子斷的不公,並不合邏輯。”此時此刻,我已經顧不得許多,公然跟皇上駁論起來。“張英張中堂是朝廷重臣,一個對朝廷不滿的人怎麼可能會跟重臣之子交以傾心,況且這個人還是皇上身邊最寵愛的人。如果我是薛良,多半不會再跟廷璐交往而是應該割袍斷義,從此不相往來。陳侍郎所說的什麼贈送銀兩的事可能是有的,那也是甚於朋友的立場送個盤纏之用。和做書費用相比,這點盤纏能起什麼作用?”我激憤之下,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皇上靜靜的看著我,半天沒有吱聲,也許我的反駁真的被他聽進去了。
“還有嗎?”
“有!木蘭要說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情緒激動的說道。
皇上眉頭高挑,“你是對朕有氣啊。”
……也可以這麼說。我心裡縱然不服,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低下了頭。皇上點點頭,口氣突然清冷了許多。“木蘭,你可知罪。”
“知道。”我一怔,老老實實的叩頭下去,“後宮女子不可干政。”
“哼,這些天你在這裡可聽了不少政事呀,都敢跟朕辨駁了!不可干政,你做到了嗎?”皇上眯起眼睛,清明的眸子透著厲色直朝我望來。我頭也不敢抬一下,輕聲道:“木蘭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干政。女人一向頭髮長見識短,哪有能力干政。”
“哼,頭髮長見識短?可話說得頭頭是道,辨得連朕都無話反駁。朕今兒是見識到了,原來你是這樣伶牙俐齒!”皇上大有意見的哼道。我俯身叩頭下頭。突然,皇上提高聲音,“李德全!”
“奴才在。”
“宣刑部陳侍郎來見朕。”
李德全口中稱是退了出去。莫非事情有了轉機,我又驚又喜的心道。皇上走到我身前,低頭看了我半晌,“你很能耐呀,木蘭,今兒胤禔為廷璐的事來跟朕求情,這也是你的主意吧?”我一抬頭,發現皇上的表情陰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