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無知己,姦夫若比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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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重會珍珠衫·緣分天註定(6)
興哥骨頭都氣燙了,佇立船頭,拿起書信,撕個粉碎,灑入河中,又將鳳頭簪子,一折兩斷,正欲丟棄,轉念一想,自己胡塗,回去算帳,此為證物,怎可丟掉。於是,將簪子、汗巾等物,裹成一包,收入袖中。
一路行船,興哥寢食不安,少言寡語,心中發狠……三巧兒,已犯七出之條,此番歸家,定將其休掉。
所謂〃七出〃。又叫〃七去〃。去即是休。《大戴禮·本命》記載: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
與之對應的,也有〃三不去〃……有所取、無所歸,不去;與更(歷)三年喪,不去;前貧賤,後富貴,不去。意思是:婦女出嫁時,有父母,而後,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為公婆守孝三年;嫁時貧賤,後來夫家富貴。凡符合以上條件,不可休。
顯而易見,三巧兒觸犯的,是第三條,所謂〃淫〃,就是亂搞男女關係。
自陳商走後,三巧兒愈發不安,愈發恍惚,登上樓臺,煢獨而立,前一刻,思陳商,後一刻,念興哥,思念累積,成無盡期盼,整個心神,於愛與痛邊緣遊走。
女人總在期盼,盼來什麼,自己永遠沒個底。
緊趕慢趕,蔣興哥榮歸故里。心中又苦又恨, 離家多日,想念三巧兒,又厭惡三巧兒。到自家首,興哥抬頭,仰望樓臺,想起當初,夫妻恩愛,不覺清淚成行。
進得家門,三巧兒及兩個丫鬟,都來相迎。興哥一言不發,放下行李,徑直往書房去。哐啷關上房門,不再出來。
三巧兒心虛,私下猜測,丈夫剛回,怎會知曉偷情醜事,許是長年不見,難免有些生分,加之旅途勞頓,要休整半日。
自我安慰一番,三巧兒壓住慌張,掌燈時候,端了晚飯,去敲書房的門。
興哥開啟房門,一臉冰霜,站在那裡,猶如蠟像。
〃官人,吃飯。〃三巧兒將飯菜擱書桌上。
〃不。〃興哥好歹蹦出一個字。
〃一路勞頓,為何不吃?〃三巧兒怯生生地望著丈夫。
〃累。〃
〃那官人到臥房休息,奴家為你揉腰捶腿。〃三巧兒無限柔情地討好。
一般來說,妻子偷人,過後總對丈夫百般疼愛,猶如大災之後,政府開倉放糧。
蔣興哥不吃這一套,一指書房外,示意三巧兒:〃去!〃
三巧兒落了淚,抹著淚,邁步走出,到了門口,迴轉身來,衝蔣興哥:〃官人怎這樣冷漠,莫非在外日子長,忘了奴家不成?〃
〃正是。〃興哥終於吐出倆字兒。
這倆字兒,石頭一般,翻轉騰飛,砸向三巧兒。三巧兒避閃不過,石頭砸在心上,生疼。
興哥哪管三巧兒難過,拿起桌上,一封書信,交與三巧兒,說你今晚,即回孃家,將此信,交與岳父王公。
三巧兒滿目疑惑,一看丈夫臉色,又不敢多問,只得聽從。
回到孃家,三孃兒見過父親,交上書信。王公展開一看,手眼齊抖,血壓飆升,哪是信件?此是活生生的一紙休書……
立休書人蔣興哥,系襄陽府棗陽縣人。聘定王氏三巧兒為妻。豈期過門之後,本婦多有過失,正合七出之條。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願退還本宗,聽憑改嫁,並無異言,休書是實。
三巧兒看後,只哭不言。王公心急,趕到蔣家,質問女婿。
蔣興哥說:〃此事丟人,講不出口,只有令愛,心中明白。〃
〃我女自小,嫻熟聰慧,誨淫誨盜,與之無關。夫妻一夜,百日恩情,縱有些許小過失,也不可說休就休。〃王公一面懇求,一面追根問底。
興哥急了,扔下句話:〃小婿家中,有一祖傳珍珠衫,交與令愛收藏,岳父大人,只問令愛,此物還在否?她若拿得出,此事不提,若拿不出,莫怪小婿無情。〃
說罷,打袖中,掏出一包東西,託岳父轉交三巧兒。
王公前腳走,緊跟著,蔣興哥就把晴雲、阿春綁縛起來,拷問實情,晴雲還繃著,阿春早吃不住打,由頭至尾,細細招了。
翌日,蔣興哥尋個牙婆,將兩個丫鬟,轉手賣掉,又湊些銀錢,買通一幫地痞,湧進朝奉典當鋪,擒拿馮七嫂。當鋪有幾名夥計,誓死捍衛,兩方一場廝打,集體混戰,場面火暴,斷臂的斷臂,傷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