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聽到這聲音,心中猛然一驚,細看此人,指著他恍然大呼道:“你,你,是你……”
“芙蓉”祖父打斷芙蓉的話,說道:“我們還有事商量,你先出去。”
芙蓉不滿道:“有什麼事我不能聽的?何況我也有事要說。”
玉丞相拿出祖父的威嚴喝道:“休得胡鬧,先回去,有事容後再談。”
芙蓉狠狠的瞪了冒牌小廝一眼,憤然踏出書房,當然她不會走遠,偷偷在牆外偷聽。裡邊的人大概知道隔牆有耳,聲音壓的幾乎聽不見,只隱隱約約聽得好像是在說各個官員聽到聖旨時的第一反應。
芙蓉有些明白了這場宴會的意義,怪不得當時每個賓客身後都有陌生小廝伺候,原來就為了觀察他們聽到如此驚人訊息後的第一反應,以此來分辨每個人真正的立場。
芙蓉記得祖父說過,目前的朝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都信不過誰。有些丞相黨的人或許其實是為別人賣命,同樣祖父的政敵身邊肯定也有他的臥底。這些當官的早就煉了心中洶滔駭浪面上仍不動聲色的本事,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出點什麼絕非易事。但是這個訊息對毫無準備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驚人了,是人總會有承受極限,這道聖旨對於真正的政客來說意義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深遠,因此有些人可能會覺得自己壓對了寶而難掩欣喜,有些人可能會覺得是天大噩耗猶如晴天霹靂而難掩一剎那的震驚,有些人可能保持中立而坦然以對。不管他們如何深藏不漏,總會有蹤絲馬跡可循,不管他們如何及時掩飾,只要觀察他眸子裡閃現的第一道亮光是什麼“顏色”即可。
也許這不是絕對正確的方法,但確實也算是條捷徑了,畢竟人心隔肚皮,有什麼能把人心探測的分毫不差呢。
芙蓉就這麼靠著牆坐在地上,一個人胡思亂想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只有一頓飯工夫,裡面傳來祖父“進來吧”的聲音。芙蓉看看周圍,沒有旁人,八成是叫自己吧,便走了進去。
那個冒牌小廝早不見了蹤影,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不過肯定不是從門出去的。祖父問道:“今日是怎麼回事?別說你是真暈了,告訴我實話。”
芙蓉突然有種強烈的不滿情緒,祖父這是在怪她不懂事,可是他們心機也太深了,竟利用到她頭上了,還怪她不配合。芙蓉第一次對祖父頂嘴道:“我是裝暈了,您難道猜不到為什麼嗎?什麼皇恩浩蕩,我不稀罕。”
“芙蓉,注意你的措詞。”玉丞相嚴厲道。
芙蓉撇撇嘴委屈道:“祖父,我是您唯一的孫女,您就這麼任人欺負我麼?”
玉丞相不解道:“誰欺負你啦?寵你還來不及。”
芙蓉撅嘴指控道:“剛才那個混蛋就老欺負我,把我囚禁了一個多月,您不但不救我還幫他隱瞞。”
玉丞相嘆氣道:“那也是為你好,你這孩子心太野,該收收心啦。”
芙蓉想還嘴,忽而記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便問道:“祖父,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太子?”
玉丞相皺眉道:“現在還不是。”
“什麼意思?難道說現在還沒冊封太子?”
“按本朝律法,除非皇帝聖體欠安,不然只有年滿十八歲的皇子才有資格當選為太子,這也是為了考察太子候選人有無定國安邦之才。”
這倒是蠻合理的,芙蓉也覺得歷代那些封襁褓裡的孩子當太子的皇帝太草率了,可是既然沒有太子,為什麼先封了她為太子妃呢?這不是很古怪嗎?
玉丞相看出了孫女的疑問,感嘆道:“皇上此舉確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不管如何,這對咱們玉府,對二皇子都是有利的。雖然礙於律法二皇子還不能名正言順的當上太子,但是皇上親自下旨把你指婚給未來太子,其實是一種表態,相信明眼人都該知道擁護誰才是明智之舉了。”
芙蓉擔心道:“可是不久前,皇上還暗示我二皇子妃不會是我,現在又說把我指給太子,會不會意味著將來的太子其實是另有其人,並不是二皇子呢?”
玉丞相搖頭道:“自古帝王之心最難測,若是哪個臣子自以為能揣摩透皇帝的心思,多半離死期不遠了。若不然,怎會有伴君如伴虎之說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皇上對你確實是另眼相看了。未來的皇帝人選尚無最終定論,未來皇后卻非你莫屬,這種殊榮前無古人,恐怕也是後無來者了。”
芙蓉憂心道:“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不是誰當了太子孫女就得嫁給誰了嗎?再說了,就算是表哥我也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