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控制不了,曹廷安呢,他脾氣暴躁,一旦不如意就黑著臉瞪她,彷彿那全是她的錯,瞪完了,他怒氣衝衝地拂袖離去。
至於白日,曹廷安要麼不過來,要麼就是為了那事。女兒出生後,她與曹廷安中間總算多了點事情可以做。兩歲前的女兒只知道吃喝玩樂,曹廷安抱著女兒哄,女兒笑得很開心,漸漸的女兒大了,從吳姨娘、二姑娘那兒聽了些嚇人的事,變得懼怕起父親來,曹廷安虎著臉罵她當姨娘的怯懦,言傳身教帶壞了女兒。
那時候的曹廷安,三十出頭,脾氣比現在壞多了,吼一聲整個院子的下人都怕得跪到地上,就算現在的他隨著年紀的增長脾氣稍微好了點,他一來,桃院都沒有哪個丫鬟敢抬頭。
別人家的爺,可能會有丫鬟主動勾.引、爬床,但江氏相信,絕對沒有哪個丫鬟敢主動去招惹曹廷安,他後院的那些通房、姨娘們,要麼是曹家老太太在世時給他安排的,要麼就是他自己突然興起隨便要了身邊伺候的人。
他自己活閻王,現在竟來問她為何害怕?
回想跟了曹廷安的這麼多年,江氏只慶幸兩件事,一是曹廷安言出必行厚葬了她的父親,二是在懼怕導致難孕的情況下,送子觀音早早送了女兒給她,讓她在侯府後院的生活有了慰藉。
“我在問你,到底怕我什麼?”
見她始終跪在那兒不肯開口,曹廷安煩躁地問。
他想對她好,她說出來,他才能改,才能讓她開開心心地懷上孩子。
江氏不敢說,她怕說了又捱罵。
與曹廷安的怒火比,他在女兒面前對她的那些嘲諷都不算什麼。
“我只怕吳姨娘說的那些,現在誤會已經澄清,我已經不怕侯爺了。”
攥著手,江氏終於找到了安撫他的理由。
可曹廷安又不傻,她看都不敢看他,還敢撒謊?
一生氣,曹廷安的呼吸都重了。
他坐在床邊,躺在他身後的阿漁隱隱好像聽見了男人大手緊攥床板的聲音。
阿漁突然擔心,再這樣下去,父親會不會又發脾氣?
這世上,阿漁最心疼的是她的母親啊。上輩子兩人都是慘死的下場,但父親有官職有榮耀有兒女有一後院的姨娘,母親卻只有她,整天困在這小小的桃院,阿漁都難以想象她出嫁後母親是怎麼熬日子的。
心中一酸,阿漁沒忍住,抽搭了一聲。
江氏猛地抬頭。
曹廷安也第一時間轉向床內,結果就見女兒不知何時醒了,清澈的杏眼裡全是淚水。
“阿漁,是不是哪裡難受?”曹廷安俯身下來,急切地問。
阿漁扁扁嘴,看看緊隨而至的母親,她邊哭邊對頭頂的男人道:“爹爹,你別兇姨娘,我害怕。”<